,就算刘师望、陈缙、余共这些人铁了心跟京襄一路走到黑,徐怀所直接掌握的嫡系兵马也就在十万左右。
而寿春之围得解后,他们所掌握精锐兵力,也不会太过劣势。
魏楚钧最不敢想象的是寿春沦陷,韩时良、葛玉所部被赤扈人歼灭,他们所面对的局面将是何等恶劣、惨澹。
到时候不要说高氏、顾氏极容易会被京襄所给予的好处收买过去了——只要京襄许诺的好处足够多、足够大,高氏、顾氏犯不着力保绍隆帝——魏楚钧怀疑连顾藩及邓珪在楚州都未必可靠。
魏楚钧目前最紧张的两件事:
第一就是劝谏绍隆帝立齐王寅为储,重新争取胡楷、钱择瑞、张辛等先帝旧臣的支持。哪怕令他们保持中立,也要远比将他们都推到京襄的怀抱里好得多。
第二就是解寿春之围,而这才是真正令京襄有所忌惮、收敛的筹码。
之前魏楚钧也没有机会跟罗望当面交代当前的微妙形势,此时也是难得有机会与他促膝而谈。
灯烛烧尽,天色微晓,魏楚钧才拖着疲惫的身子送罗望离开……
…………
…………
仲长卿勒马停在将军岭之巅,驻足远眺,回春返绿的原野之上,一条颇有丰潦
之姿的河流往北蜿蜒流淌,还有一条河流往东偏南方向流淌。
这两条河流都发源于他脚下的将军岭,流向却截然不同,水流也谈不上多宽阔,但在历史上却赫赫有名。
这两条河流就是令前秦八十万兵马闻风丧胆的淝水:往北经寿春境内注入淮河的水脉,又称东淝水;往东南注入巢湖的一水脉,又称南淝水。
东淝水、南淝水两条水脉原本并不相通,但在汉末曹魏时期,为江淮兵马粮秣运抵达合肥,曹操在将军岭以东,开挖运河贯通两河——这条运河又称为曹操河。
将军岭周围的地势还是高了,淝水流程又短,想要维持曹操河有足够高的船运水位非常困难。
隋唐之后,随着邗沟水运体系日益成熟,以及中原通过邗沟对东南的财赋依赖程度越来越高,中原王朝也就没有太强的动力,花太大的代价去维系淝河运道的贯通。
近百年来,曹操河基本上就荒废下来,淝河重新变成两条隔绝的天然河流。
不过,在这一刻,在将军岭以东,已经有成千上万的民伕被驱赶过来,在曹操河旧址上开挖河道。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巢湖南接长江的濡须水已经被南朝兵马完全控制,不这么做,撤到合肥以西河道之中后水师战船就没有办法撤回到淮河,将彻底沦成荆州水军攻打的活靶子。
当然了,平燕宗王府更希望打通寿春与合肥之间的水道联系,
成为长期占领合肥的纽带。
仲长卿却不觉得他们目前有长期占领合肥的机会。
就算能及时歼灭韩时良、葛玉部,占领寿春,仲长卿也觉得他们应该将防线收缩到寿春,或者将寿春也放弃掉,彻底撤回到淮河以北更为妥当。
因为此时他们并不能确认淮河不会被京襄的铁甲战船所截断。
荆州水军的发展时间很短,期间京襄还与京西、河洛高度对峙作战近两年之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荆州水军至少装备了超过三十艘铁甲战船。
随着时间的推移,京襄装备的铁甲战船只会更多,同时还牢牢控制着淮河上游河道,赤扈还有什么信心觉得自己能始终将淮河中下游控制在手中?
仲长卿为接下来的战事发愁,也注意到这时有数骑快马从北往南驰向将军岭西麓的营寨。
那里驻扎着仲长卿撤下来的五千残部。
因为将军岭控制着淝河的河源,同时又是西接六安的要冲,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仲长卿被安排率部驻守于此。
仲长卿不知道有什么紧急信息从北面传来,他看了看西垂的斜阳,带着护卫下山去,半道遇到从大营赶来的信使:
“宗王已至芍陂北营,特召仲将军前往议事!”
“……”仲长卿愣了一下,心想屠哥就在芍陂北营督战,又哪来“宗王已至芍陂北营”一说?他转念想到信使所说是镇南王兀鲁烈,而非平燕王屠哥,惊讶问道,“镇南
宗王到淮南了?”
“宗王与岳帅昨天夜里都到了寿春!”信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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