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真是假?”
“听说除了诸路勤王兵马,宿卫禁军此时也都受徐使君节制,徐使君什么时候会统领大军渡江北上,将虏狗赶过淮河去?这段日子实在太憋屈了,像当年汝州一战,老帅战死汝阳,我等虽然至今犹痛心不已,但好歹能痛痛快快厮杀,现在算什么鸟事?建邺水师、合肥兵马都败得稀里糊涂,那些多人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太冤啊!”
左骁胜军也吸纳了一部分从太原遗民里征募的健锐,但主要还是以杨麟所领禁军、招募蔡州乡勇而成的蔡州军为根基,但这不意味与京襄的渊源就不深了,甚至早期时候楚山军名义上甚至都要算蔡州军的一部分。
除了徐怀早期与杨麟同在担任蔡州防御使的胡楷帐前为将外,建继帝在徐怀的怂恿下,奔赴巩义接管守陵军封锁虏兵西进,当时杨祁业就率领一部分蔡州军与代表京西南路兵马都部署司的邓珪率兵马往援,之后还追随建继帝、徐怀渡江北援沁水、泽州,甚至有一部分蔡州健锐,参与了千里奔袭太原之战。
汝颍会战自不用说,楚山军守蔡州,左骁胜军守汝州期间,杨麟于汝阳壮烈战死时,也是徐怀不计一切代价率部西援,才避免左骁胜军全线崩溃。
之后也是楚山军独力抵挡河洛、京西之敌,换伤亡惨烈的左骁胜军撤到襄阳补充、休整。
虽说徐怀矫诏诱诛郑怀忠、郑聪父子,杨祁业与左骁胜军诸将听到消息都感到非常震惊,最后也默默随文横岳移驻淮东,但杨祁业及左骁胜军诸将却从来都没有谁说过靖胜侯及京襄的不是。
与以京西南路所辖禁军为底子、政事堂事变后就主动与京襄进行切割的邓珪相比起来,杨祁业及左骁胜军诸将在绍隆帝眼里显然太不可爱了。
当然,左骁胜军这些年打了太多苦战、血战,导致内部凝聚心极强,绍隆帝最终还是先拿看上去更软柿子一些的右骁胜军先开刀,解除刘衍的兵权,却不想会导致如此不可收拾的溃败。
对此,杨耀宗等左骁胜军诸将也是满腹牢骚,甚至极其愤慨:
“要不是这次还是靖胜侯站出来力挽狂澜,天宣之祸如何避免重演?照我看,朝中有些人真真比天宣朝的朝堂还要不如,或者底子压根就没有换过。之前瞎折腾,还有半壁江山可以祸祸,先帝与老帅、靖胜侯及刘侯费了那么大的气力,才勉强沿淮河、秦岭建立了防线,要是这次建邺沦陷了,还有哪里可以重建防线?”
要说痛心,这次于合肥城内外惨遭屠戮的那么多右骁胜军将卒,????????????????有哪个不是刘衍的旧部?
当年二次北征伐燕于云州城南惨败,上百名从军的刘氏子弟就伤亡逾半,就令刘氏遭受重创。
这次刘衍虽然被解除了将职,调回中枢任枢密副使,但依旧有五六十名刘氏子弟留在军中——他们又恰恰乃是右骁胜军最精锐的武吏,率部随许璞驻守最关键的合肥,合肥在混乱中沦陷,刘氏子弟再一次死伤惨烈。
刘衍迄今犹不确知长子刘靖武的死活,他的心早已痛得麻木,只是声音沉郁的说道:
“牢骚话莫要再提,既然诸将都对徐使君有信心,那就尽一切做好我们能做的。徐使君承诺会尽一切可能,在池州与潜山之间架设浮渡,集中兵马从西往东进攻庐江、舒城以西的虏兵,那我们现在仅仅守住全椒、清流两城,是远远不够的。我们不仅还需要控制住鸡笼山、宝塔山,并与乌江县连成一片,还需要将兵锋延伸到长江北岸。至少不能再让虏兵肆无忌惮越过全椒与乌江两城连线以东区域烧杀掳掠。虽说我们未必能立时去解巢县之围,但相信诸辈尽力作战,巢县军民必然能看到……”
滁水所属的全椒、清流两县,据滁水之畔,南踞褒禅山、鸡笼山、宝塔山等低山形成有如屏障一般的江北群岭。
而两县的北部又是由张八岭、凤阳山等一系列低山组成淮阳丘陵带。
淮阳丘陵带作为淮阳山的余脉,位于淮西东部,从庐州与滁州之间往东北方向延伸直到淮河及洪泽浦南岸。
淮阳丘陵带的山势虽然谈不上有多险峻,却令步甲能倚之对抗机动性极强的虏骑。第一次淮南会战期间,左右骁胜军也主要依托淮阳丘陵与南侵虏兵作战。
目前刘衍不指望能立时通过淮阳丘陵往北遏制虏兵的攻势,但也要尽可能依托南面的鸡笼山、宝塔山,与南面临江的乌江县连成一片,将更多的虏兵牵制过来,为徐怀率领勤王主力从西面进行突破,创造更为有利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