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两道暴烈刀光几乎同时径直往包裹在铠甲之中,仅露出两只深陷大眼的马首劈去。
徐惮、蒋昂二将身侧各有数名健锐,持重盾迎上去死死抵住战马的冲击,以免垂死躁动的战马,稍稍阻遏住徐惮与蒋昂二人的雷霆刀势。
披甲重骑的冲锋速度不可能太快,但正面接战的那一瞬间,能否将其冲势直接遏制住,将是能否获得完胜的关键。
选锋军精锐可以拿更为密集的长矛进行挡截,但虏将又不是傻子,会率领披甲重骑直接往矛阵撞来不知避让。
小规模的步骑接战,骑兵永远有着步甲无法比拟的机动空间。
得引诱他们自己撞上来。
一是利用敌骑保护其步甲从河滩登陆的心理,一是侧翼不能部署看上去太凌厉的威胁。
额勒素在接战时没有居于最前方,窥着身前三名披甲骑兵几在接战的瞬间,就连人带马被劈斩得血肉模糊,眼皮子直跳,但此时他已无退路,振作精神挥舞铁枪往前捅刺。
“这虏贼给我!”徐惮朝蒋昂大叫,生怕他将这名看上去像是唯一的一根硬骨头抢走,身体如怒张的步弓反拧,错开铁枪的攒刺,却以更为暴烈的刀势就朝额勒素当头斩去。
额勒素横枪格挡,心惊肉跳之余,知道自己力挡两三下如此劈斩没有问题,但能否支撑三五下,他心里就完全没底了。
都他娘啥人,为什么要这么猛?额勒素心惊未复,却见眼前一抹湛光浮掠而至,令他的心脏百倍惊悸,几乎窒息,却是一支几无声息的箭簇,在他察觉时已及他的面门。
徐惮怒气冲冲转头看去,却见徐怀持弓站在阵中,怒瞪过来喝斥:“作战不是比斗!专注杀敌!”
原本徐惮与蒋昂两将合击,能第一时间将这百户将斩落马下,但徐惮想给这百户将一点体面;徐怀当然不许。
赤扈人五十多披甲重骑,在一道道暴烈刀光下飞快的崩裂瓦解;同时溃灭的还有六十多下马步战的虏兵,几乎完全没有抵抗力的被击溃。
一百三四十名虏骑心惊胆战逃往远处,过了好一会儿才惊魂回望,包括百户将额勒素在内,七十多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而对手几乎丝毫无损。
这他娘都是啥人!
赤扈人的战马早就训练得温顺之极,也不畏战场的嘈杂、激烈,马背上的骑士倒下,一匹匹战马则有些茫然的立足那里。
当然更多????????????????的战马或死或伤。
蒋昂骂骂咧咧的叫道:“你们这些龟儿子,下手能不能轻点,能骑的马都剩不下多少了!”
五艘龟甲战船的空间太有限,根本不可能携带会占据大空间的战马过来。
而在大越,战马又是最紧缺的资源。
像跃龙军寨不会缺乏一般的兵甲,但能有三五匹马,基本上都是老武吏凭借天大的颜面,从营伍带回来的那些筋骨衰老、不能再上战场的老马。
因此到建邺后,前期想要获得战马,就只能从敌人那里缴获。
问题是敌骑的机动性是那样的强,哪里是轻易能缴获到了?
一举毙杀七十余敌,大半战马也都跟着倒在血泊中,即使没有死透,但伤势都较重不能用来骑御。
“多缴获三五十匹战马,好像龙爷您能捞到一匹骑一样!”徐惮打趣蒋昂笑道。
蒋昂自幼习武、刀戟枪棍皆擅,武勇非凡,但这辈子还是在归附京襄之后,才捞到骑马的机会,即便再苦练骑术,在马背上他的战斗力还是受到严重的削弱。
他自己也更喜欢步战。
而缴获的第一批战马极为有限,该先安排哪部分人先上马背,都有定论。
看到乌敕海已经让人将不到三十匹战马收拢过去,蒋昂撇撇嘴,与徐惮走到徐怀身边,看向河滩上结阵的四百多降附汉军步卒,问道:“杀不杀?”
“留给跃龙寨的人马练练手吧!”徐怀说道。
河滩地形还是复杂了一些,即便松软的淤泥都冻得结实,但高低不平,左右还有汊湾;而敌军二三十艘大小战船就在左右,敌船之上有弓弩甚至床弩而掩护侧翼。
这个节骨眼上,他身边的这些人马还是要尽可能减少伤亡,接下来对河滩上这些进退失据的降附汉军的进攻,完全可以等到跃龙寨大股人马出动再予以围杀,他们现在就负责近距离盯死、咬死,叫这些已经登岸的敌卒轻易不敢转身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