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有郭曹龄接替邓珪之后掌控军寨,王禀已成他们的囊中之物,虎头寨还费尽心机收编潘成虎残部,是想对付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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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刚才在青柳溪桥旁所说那番话,有几分是真,又或许纯粹是推脱责难的说辞?”
徐武江到底还是不想将整个徐氏大小三四千口人都拖进这泥潭来,听柳琼儿一番话也是吃惊不小,回到狮驼岭新寨,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详细。
“是真是假,我们派不出人手去虎头寨摸底细,但徐武富那边不会懈怠,我们过一两日便知。再者,即便柳姑娘推测不假,郭曹龄现在也已经死了,我们还是有喘息机会的!”夜战时徐怀腋下被划破两刀,伤势不重,但手臂、腰椎的筋骨伤势却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回到新寨,徐武良特地找来一张卧榻,供他半躺着说话。
“你这莽货,什么事都不确知,便去杀郭曹龄,你就不怕失手?”苏荻气得还想拿东西抽他。
“失手后果不堪设想啊!”虽说听过柳琼儿一番话后,徐灌山有些被说服了,觉得郭曹龄这人当死,但还是觉得直接去刺杀,太冒险了。
然而这能怨他吗?
一个多月前,他还逢人就夸他家小子徐心庵得邓郎君器重,一手好枪使得跟旋风一般,再有三四年或能当上节级,讨一房好人家的姑娘进门来。
谁能想眨眼间天就塌了?
“我觉得柳姑娘说的在理,便去做了,”
徐怀不是想瞒着徐武江与苏荻,但徐灌山、苏老常更多还是求自保,他不想引起无谓的争执,决定索性叫柳琼儿将黑祸背到底,说道
“而柳姑娘说这事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凶险。”
“怎么说?”
苏老常皱着眉头问道。
柳琼儿恨不得踹徐怀一脚,什么锅都往她头上扣,但她哪里能立时想出好的说辞来?
“……就像徐武富能受我们要挟一样,邓珪这个人也不是不可以利用的。他是奸滑,也曾安排十七叔你们去送死,但这一切都是他不肯承担王相在他辖下横死的罪名,更不要说他有胆去逼死王相了。所以柳姑娘就说,我要是失手,只要能及时逃到王禀相公处,王相拼死也会救我一救的!”徐怀慢悠悠的说道,好像这些话真是柳琼儿早就跟他分析过似的。
苏荻有些疑惑的看了徐武江一眼。
当初从军寨逃出来时,徐怀说过柳琼儿招应过郑恢等人,偷听到一些机密事,他才将柳琼儿牵涉进来,目的是要用柳琼儿为诱饵引蛇出洞,这会儿说辞怎么就变了?
这一切果真是柳琼儿拿的主意?
不过,之前歇马山坐交椅时,柳琼儿就定好第三把交椅,徐怀、徐武良、徐武坤都算她名下的人马;现在徐怀事事都推到柳琼儿头上,苏荻却没有办法再去说什么。
“这事等徐武富派人去虎头寨打探过消息再说吧,”徐武江脸色沉毅的说道,“郑恢真要对徐氏包藏祸心,徐武富他们到底自然知道如何取舍了!”
“要是揣测错了,徐武富怕是不会再容我们在歇马山立足啊!”苏老常还是有些担忧的叹道。
他们之前不惜以徐氏相要挟,就已经触碰到徐武富忍耐的底限。
只不过当时潘成虎贼众还威胁着鹿台寨的安危,令徐武富不得不妥协,倘若柳琼儿所说的威胁并不存在,徐武富想要说服诸族老“大义灭亲”以保宗族,将是轻而易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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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常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次日午后,徐武富与徐伯松、徐仲榆、徐武碛、周景等人走进狮驼岭东坡新寨。
“柳姑娘,你对这个郑恢到底了解多少?”走进诸家小平日限制进入的后寨,徐武富脸色阴沉的盯住柳琼儿问道。
“那就不知道徐家主对虎头寨知道多少了?”
看到徐武富等人心事忡忡的走入新寨,柳琼儿便知道她与徐怀之前的猜测没错,郑恢在桐柏山所谋,已经不仅仅限于制造意外叫王禀横死淮源了。
“自陈子箫谋害破风刀唐魁,夺得虎头寨大权之后,除了加紧对周边村寨的盘剥外,也一直暗中在招兵买马——此时有理由相信,虎头寨贼众已有四五百人。而潘成虎在上柳寨被击溃后,就借虎头寨在跳虎滩提前准备好的舟船,率残部往西投靠虎头寨了!”
不管怎么说,徐武富能调用的人手,却非这边能及的。
有了清晰的思路,兼之徐武碛也早一天安排人看出不少蛛丝马迹,想要大体摸清楚虎头寨那边的情况,不是什么难事。
“徐家主这时候不会再责怨我怂恿徐怀行刺郭曹龄了吧?”柳琼儿得意的问,她都想戳戳徐武富这些人的脸面。
徐武富脸皮子抽搐了一下,但对差不多已知道全部详情的他,心里很清楚郑恢这些人倘若主要是想王禀死,郭曹龄接替邓珪出任淮源巡检使,怎么都足够了,没有必要去节外生枝。
郑恢在巡检使有郭曹龄掌握地方势形,却同时还在虎头寨招兵买马、扩充势力,不管郑恢是什么居心,徐武富都不会认为郑恢这么安排,仅仅是为了对付徐武江这一小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