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快意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我说过,这江山是皇帝一手打出来的,这一路倒下的对手中,不乏聪明之辈。可那些人哪去了?要么在京观中,要么,便在修路的人群中。」
「***!」
陈化猛的起身,面色涨红,跌跌撞撞的出去了。婢女站在边上,微微摇头。
杨氏端坐着,说道:「他觉着自己才华无双,可在皇帝的眼中,却如同小丑一般。」婢女低声道:「娘子,小心被听到恼怒。」
「恼怒又如何?总比最终丢掉性命强。」
杨氏幽幽的道:「我最好奇的是连皇帝和国丈都对李玄忌惮不已,他一个读书人,仗着些小聪明就觉着自己能打李玄的脸。他哪来的自信?」
......
淳于典在家中看账簿。
淳于氏的根基是工坊,每年这些工坊为工部提供器具,为兵部提供兵器。
官府的订单是最稳定的,而且利润也最为丰厚。这数百年来,淳于氏据此吃的盆满钵满。虽说后来遇到了王氏的挑战,但基本盘还是维持住了。
「不错。」淳于典把账簿放下,对管事说道:「和工部、兵部的关系还得维系好。那些人,该给的好处······再加两成。」
「是!」管事告退。接着幕僚来了。
「今日我本想去大朝会亲眼看看热闹,可那个孽种却没请我去。如何?」淳于典笑着问道。「宫中此刻正在释放宫人······皇帝放话,从今日起,宫中人,尽皆恢复自由身。」
......
杨新相接到消息比淳于典更早一些。「可是急智?」杨新相问道。
给他通消息的是参加大朝会的权贵,他叹息,「皇帝筹谋此事至少十余日了,每一步都想的丝丝入扣。若是他能在瞬息想到这些手段,老夫从此便打消与他为敌的念头·.····」
「是了,那样的急智令人惊怖。」杨新相幽幽的道:「元日,也是永德元年的第一日,那个孽种,意气风发!」
....--
皇帝和皇后已经回到了宫中。
此刻报名出宫的内侍和宫女数百人聚集在一起,见到皇帝来了,纷纷行礼。「拜见陛下!」
那一双双眼眸中都是感激。
在宫中帝王和贵人们的眼中,他们便是牛马,便是刍狗。他们的生死荣辱就在贵人们的一念之间。日子久了,他们也把自己当做是牛马,当做是刍狗。
所以,当先前怡娘令愿意出宫的人报名时,所有
人都惊呆了。等怡娘说从今日起,宫中人恢复自由身后,宫中,炸了。
「原来,陛下把咱们当人看!」
那一刻,不知多少人热泪盈眶,甚至有人嚎啕大哭。皇帝来时,便有人还在嚎哭。
皇帝默然看着那些嚎哭的人,那些人哽咽行礼。
「朕说过,大唐人不该为奴。朕也不需要把自己的族人当做是牛马来彰显自己的威严。从此后,你等,都自由了。」
皇帝对皇后颔首随即走了。
皇后上前,「晚些,会有人拿了契约给你等,愿意留在宫中的,自行选择,有十年的,二十年的··..··就一条,宫中不比外朝,谁若是居心叵测,该处置的,陛下与我不会手软。」
「陛下万岁!」
皇帝行走在宫中,听着身后传来欢呼声,很是唏嘘。赫连燕在前面等他。
「陛下,襄王到了凤州。」
「那正好,老贼和老二在路上了。」皇帝止步,「那些人在大朝会上发难,朕若是不反手抽一巴掌,他们也不知晓马王爷有几只眼!」
··凤州。
凤州距离长安已经不远了。
到了这里后,各家的人闻讯赶来,哭的哭,笑的笑,那等劫后余生的欢喜,让那些人在凤州来了一场狂欢。
「喝酒!」襄王举杯。
几个宗室和他在一家酒楼里饮酒,个个都是红光满面。酒过三巡,襄王抚须微笑道:「那人登基了。」
「是啊!」
几个宗室交换一个眼色,一人说道:「听闻,他依旧走了孝敬的老路。」「与你我无关。」另一人说道。
「那人睚眦必报。」先前那人说道:「他既然要继承父志,自然也会继承那些恩怨。要小心。」「这些与老夫何干?」襄王举杯。
晚些,众人醺醺然分手,襄王回到了住所后,叫来了从长安来迎接自己的随从。「长安那边,可曾盯着咱们家?」
随从摇头,「并未发现。」
襄王满意的点头,「那些,可曾抹去了?」「杀了三人,不过有两人急切间并未找到。」襄王眸色阴郁,「找到他们,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