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建言增援韩壁乃是试探,陛下不答应,便是担心身边少了大军,会被咱们控制住。」
「陛下这般想,令老夫很是伤感。」彭靖唏嘘着,突然问道:「若是韩壁凯旋,你我会如何?」
方崇平静的道:「他挟势而归,陛下顺势令人拿下你我二人,谁敢质疑?可为了制衡韩壁,拿下你我二人后,咱们一党的官员将会得到重用。」
「他们会重新推举头领,而你我,将会被人遗忘。」彭靖微笑道。
「那么,你觉着当如何?」方崇侧身看着彭靖,眼神闪烁。
「别想着谋反!那很蠢!」彭靖低声道:「年氏并未失德,汴京城中的百姓提及陛下,虽不说赞不绝口,可没人说他是昏君。若是此刻谋反,便是过街老鼠。」「老夫何曾说过谋反!」方崇垂眸。
「没有最好!」彭靖说道:「如今一切都得等韩壁此战的结果。」
「韩壁就算是败了,退回颖水一侧,依旧令人不敢小觑。」方崇说道:「手中有军队,陛下也得倚仗他。」
「弹劾,夺军权!」彭靖淡淡的道:「败军之将,怎敢言勇?夺了军权,咱们来守护汴京!」
方崇止步,呆呆的看着彭靖。
「你……」
这特娘的不是要造反才见鬼了!
彭靖摇头,「做个权臣不好吗?非得造反,造反不成,遗臭万年。你我,毕竟是君子啊!」
方崇莞尔,「是极,是极,君子岂能谋反?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二人放声大笑。
一个内侍在大殿外冷冷的看着他们,随即进去。
「陛下,彭靖与方崇二人一路密议,放声大笑。
年胥起身,「那二人不敢谋反,不过,却有做权臣的野心。」
谢引弓说道:「陛下,人的野心,
可是无穷无尽,欲壑难填呐!」
「朕知晓。」年胥走下台阶,「只等韩壁归来,朕便拿下彭靖,留下方崇。」
谢引弓愕然,「陛下,留下方崇便是祸害啊!」
「彭靖看似宽厚,实则野心勃勃,且城府远比方崇深。此人不能留。」年胥往外走,「而方崇虽说一肚子阴谋诡计,可威望却不足。到时候朕在他们内部拉一批,打一批,让他们内部起纷争,再分而治之。,
「陛下英明。」
年胥去了后宫。
皇后这几日有些担心,见他来了就问道:「可有大战的消息?」
「还早。」年胥做些,有宫女奉茶,他接过吹了一口茶水,「韩壁乃是宿将,就算是不敌,也能徐徐而退。回到颖水一侧阻截北疆军。安心!」
皇后松了一口气。
夫妻二人随即说着些小事儿……
十余骑到了汴京城外。
「止步,查验身份!」
守城的军士喊道。
「不对!」有人说道:「看他们的甲衣!」
这十余骑中,打头的是个将领,身上不少地方沾着发黑的血迹,浑身上下狼狈不堪,眼中有惊惧和绝望之色。
「老夫要面见陛下!」将领喘息道。
「这是……」军士试探问道:「可是有大事?」
「败了!」
哒哒哒!
将领打马进城,城门那里的军士们呆立原地。
「哎!小人的货物还查不查了?」一个商人问道。
没人回答他。
那些军士呆呆的看着前方。
仿佛下一刻,那里便会冲出来一群猛兽。
将领一路到了皇城前,再度查验身份。
「别问!」将领面色铁青,有些后悔在城门那里泄露了消息。
随即年胥接到了消息有韩壁麾下将领求见。
「这是……」年胥起身,「朕去看看。」
皇后说动:「陛下先忙,对了,晚膳陛下想吃什么?」
「你看着办!」年胥摆摆手。
将领进城时,正好是准备下衙的时辰,外面官吏不少。
他浑身狼狈,行走间一股子血腥味,令人为之侧目。
正在收拾文书的彭靖接到消息,一怔,「若是大捷,韩壁必然令人大张旗鼓,一路呐喊。这是……败了?」
他急匆匆出去,正好碰到方崇。
「韩壁定然是败了,记住,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晚些弹劾韩壁,夺军权!」彭靖交代道。
二人到了皇宫之前求见。
下衙的时辰到了,可无人回家。
所有官吏都聚集在皇宫前,沉默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谢引弓出来了。
他的身后是报信的将领,此刻将领看着有一种解脱的释然。
谢引弓随即带着彭靖等人进宫。
进了大殿内,就看到年胥呆呆的坐在那里,听到脚步声后,他缓缓抬头。「韩壁兵败,身死!」
「大军呢?」方崇嘶声问道。
「大部覆没!」
失去了大军,汴京怎么守?
大殿内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良久,一个老臣颤声道:「大厦将倾!大厦将倾呐!」
外面,一个不知情的内侍指着天边赞道:「夕阳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