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自己轻轻按着额角,微闭着眼睛问傅云舟,“朕听说,川宁侯家的丫头为了帮你挡箭受了重伤?”
傅云舟面无表情的回道,“回父皇的话,是受了伤,但伤势如何儿臣不得而知。”
“你呀”景佑帝无奈的失笑,“人家好歹是为你受的伤,你也不说去关心一番。”
“儿臣又不会医术,去了也无用。”
“你看看他,竟半点也不知变通。”景佑帝似是拿他无可奈何似的,转过头对昭容贵妃笑道,“人家舍命救他,他竟还云里雾里。
依朕看,那江家丫头怕是心仪于你吧,不若父皇再为你做个主如何?”
一听这话,昭容贵妃心下一跳。
她下意识看向傅云舟,果然见他眸色沉沉,担心他顶撞景佑帝,她便抢先道,“陛下惯会说笑的,如今太妃丧期未过,不宜谈婚论嫁,何况您忘了舟儿已经定了沈家的姑娘为太子妃,人家江姑娘是堂堂侯府千金,如何能委屈人家为妾呢!”
“啧朕倒是忘了这茬儿了”景佑帝沉吟,“不过若咱们舟儿喜欢倒也无妨。
朕本就觉得沈家那丫头身份略低,若舟儿要娶江家丫头,将她二人的身份换一换便是了。”
“陛下,可是”
“启禀父皇,儿臣无福消受。”比起昭容贵妃拒绝的那般委婉,傅云舟可就直白多了,“当日求您赐婚时儿臣便说过,儿臣只要沈清欢。”
“你是太子,东曜的储君,不可太过儿女情长。
将来朕老了,难道你登基之后也只守着她一个人嘛!”景佑帝半真半假的同他玩笑。
“父皇万岁,不会有那么一日的。”
“陛下越说越离谱了!”昭容贵妃皱眉,一脸的不赞同。
“好、好、好,朕不说了、朕不说了。”弯唇笑笑,景佑帝想了想说,“纵是你们无缘,可人家姑娘家救你却是事实,你好歹去瞧瞧略表关切,也算全了川宁侯的颜面。”
“儿臣遵命。”
话落,傅云舟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帐外,景佑帝忽然拍了拍昭容贵妃的手,问,“你鲜少过问朝中之事,今日怎地会忽然为桓温求情呢?”
“臣妾正要与陛下谈及此事呢。
不瞒陛下说,臣妾为大统领求情并非真的想要干涉陛下的决定,只是想让大统领承了臣妾这个人情罢了,只望日后他能辅佐舟儿一二。
若陛下执意要惩处他,稍后臣妾和舟儿均不在场,您再寻个由头处置他就是了。”
昭容贵妃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景佑帝。
这事若换了别人,怕是坟头草早没人高了。
可换成昭容贵妃,景佑帝非但不会不悦,反而会愈发宠爱她,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了。
能在后宫于皇后的眼皮底子爬到这个位置,可想而知昭容贵妃必然不笨,而她的聪慧又不会让景佑帝感受到威胁,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恩宠不衰的原因之一。
而且,若论起揣摩圣意,她自认要比皇后厉害的多。
便如方才那般。
陛下有意要撮合傅云舟和江梦,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历来帝王都怕皇子结党营私,景佑帝自然也不例外。
他方才所言,不过是试探傅云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