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水面的涟漪

    平静的水面丢了一颗小石子下去就会荡起层层涟漪。冰冷的心如果照进一束阳光就会满心欢喜。

    此后的每天，向惠妃请安后，她便不自觉地在附近游荡，希望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嘿，小宫女，又一个人在游荡什么呢？”

    即使没有回头，馨平依然能感觉到声音背后的笑。那个玩世不恭的笑，温暖的笑。她迫不及待地转身，果然他就站在湖边的凉亭里，就那样斜着嘴笑着。连阳光的角度都刚刚好，把他的身影拉得更挺拔了。

    馨平就这样看着出了神。

    “嘿，发什么呆，不会是被我俊逸不凡的身姿迷住了吧。”陆戈朝她挥挥手。

    馨平窘得收回目光，却又不知把眼睛往哪看。

    “过来，送你个东西。”少年朝她招招手。馨平疾步跑去。只见陆戈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

    “是糖葫芦！”馨平眼中泛出孩童般的喜悦。

    “你知道这是糖葫芦，我还以为你久居深宫不认识呢。上次答应过你的，给你带好吃的，诺给！”陆戈将糖葫芦递到她眼前。

    馨平接过糖葫芦，忆起儿时嬷嬷出宫曾带过一串糖葫芦给她吃，那滋味甚好。此后，她便时时缠着母妃要吃。嬷嬷只好托采买的公公给她带。那时，她总是吃得一脸一嘴都是糖，母妃就那样温柔地看着她，拿着手绢轻轻擦拭她的嘴角。忆起这个画面，馨平不觉轻扯嘴角笑了。

    她拿起糖葫芦，咬了一个到嘴里，味道还是那么甜，再一咬又有一丝丝酸涩。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又好像不是那个味道了。

    “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吃东西还沾到脸上”陆戈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轻轻将她嘴角的糖渣拭去。

    馨平的眼泪突然就这样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陆戈看到她的眼泪突然不知所措，“怎么啦，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啦？”

    也许是情绪积压的太久了，也许是冰冷你内心太久没有阳光了。馨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似乎把陆戈吓到了。她连忙抹了把眼泪“没事的，可能糖葫芦太好吃了吧。我很久没吃过了”。

    “咳，多大点事，至于流眼泪嘛。下次给你带更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陆戈松了口气。

    原本犹如一潭死水的生活就这样因为有了陆戈而变得精彩纷呈。他会给她带宫外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些她没吃过的小吃，更会给她讲宫外的趣闻逗她开心。

    “嘿，晚上可以溜出来吗？”陆戈又突然从馨平的身后窜出来。起初馨平总要被他吓一跳，经过一段时间，馨平似乎已经能听出他的脚步声了。

    “晚上？！可以吧。”馨平想说不可以，不能，但还是说了可以，因为那笑似乎让人无法拒绝。

    “好，晚上到凉亭来，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陆戈说完就走了。

    晚上馨平如约来到凉亭，陆戈早就在那等她。

    “嘿，快来。”陆戈朝她招招手。

    “这是？”馨平似乎没见过眼前的东西。

    “这是民间的孔明灯，把愿望写在这上面，然后放飞，愿望就可以被天上的神仙看到，神仙就会帮你实现愿望啦。”

    “那死去的亲人能在天上看到吗？”馨平突然说道。

    “能，一定能的。”陆戈看出了馨平的伤感安慰她道。

    馨平和陆戈拿起笔写下了各自的愿望，燃起了孔明灯，将它缓缓升空。两个少年在夜空中并立着，仰着头......

    看着缓缓升起的孔明灯，馨平心中泛起的涟漪更是荡开。“如果这样愿望就真的能实现就好了。”

    “你许了什么愿望？”陆戈突然抓起馨平的手问道。

    “我我不告诉你”馨平挣开陆戈的手，跑回自己的寝宫。

    那晚，她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