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琼玉酒荡心涤虑

八折来到一房间处，这聚海楼却也着实不小，齐聚七八百号人同时用饭却也足够。

    白天定睛看去，这房间门扉紧扣，似乎久未有人使用，却又擦得一尘不染，端的奇哉怪哉。再看时，却见虞舜伸手推开了，里面好不雅致——四方桌居中，右边一横桌，桌上有瑶琴，琴旁有兰花，花旁有一檀香，香烟袅袅，沁人心脾；左边墙上一大幅山水画，画下书“致金钟恩公”。

    隔窗看去，芳兰当窗，颇为优雅、别致！

    “这…;…;”白天既觉疑惑又似有所知晓，却又说不明白。

    虞舜哈哈一笑，道：“本来不想打扰这店家的，但是这里酒菜味道极佳，不得已才来这。大约两年前，我为这小城除了一头为祸多年的畜生，整个小城为感激我，便特别设了这么一个房间，仅供我独享，说来这里的百姓也是相当的淳朴、厚道。”

    “原来如此！”白天心道：“也不知你经历了怎样的搏斗才换来这间雅屋，八荒散仙极多，不会没有人不知道这里有兽肇祸，只是收拾不下而已。”

    正想着，一个满脸肥肉的壮汉挤进屋来，笑嘻嘻地道：“恩公到来，如何不知会老七一声，怠慢了两位，恩公莫怪莫怪！快，上菜！”

    “七爷客气了，我路经宝地，酒瘾发作，带了伯乾兄弟来叨扰片刻，七爷事忙，就不必招待了，重华自理了！”虞舜边说着，三个店小二端菜上酒，片刻间已经将虞舜所点的菜肴上全，还多了几个别致奢华的菜种。

    “那恩公慢用，老七去招呼客人，有什么需要，吆喝一声，酒菜管够！哈哈，哈哈！”那壮汉陪笑了几声，又道：“伯乾公子慢用，慢用！”

    白天抱拳回礼，道：“七爷不必客气！”那壮汉和店小二退出屋子，合上房门。

    白天只觉这壮汉虽然看着脑满肠肥，一无是处，没想竟如此客气、热心，倒叫自己小看了，正有疑问，却听虞舜道：“啊，好酒！这聚海楼的琼玉酒还是这么香醇可口！”

    白天坐下，闻着满桌香味，那股酒香味却不被菜香所遮挡，反而越发醇厚散发出来，吸入鼻间，只觉整桌山珍海味了然无味了。

    虞舜倒了两大碗酒，道：“来，先干他一大碗！”

    白天举碗相碰，“当”的一声，尽兴饮了一大口，刚一入喉，立即便觉得喉咙又是如烈焰焚烧，疼痛无比，连忙夹了一大块鸳鸯炸肚嚼在口里，汁液入齿，混着酒香，满嘴的美味，只觉世间佳肴莫过于此，三嚼两咽已入肚中，口上赞道：“果然是人间美味！”

    虞舜喝着酒，口中含糊道：“那…;…;那…;…;是自…;…;自然！”

    白天又细细品尝了其他菜肴，竟是各有各的味道，两两各不相同，似乎这十多个菜来自于八荒十数个相聚甚远的地方，汇聚于此，香飘四溢，唇齿留香。

    正是“九天玉露琼浆千盏，不及人间野菜半碟！”

    虞舜自顾喝酒，半点菜不吃，白天酒量颇小，加之喉咙干疼，便只顾吃菜吃肉，两人自行自事，各不相干。

    “饮此酒，须得无欲无求，自在舒坦，方能品出内中美味！”虞舜轻抿一口，举碗及目，端视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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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在世莫不如这饮酒！”白天悠悠道，眼中蕴含着无尽的悲苦、惆怅。

    虞舜一饮而尽，想到早年遇到之事，叹道：“早年曾闻及好酒之人均是宁愿做自由的在烂泥塘里摇头摆尾的乌龟，而不做受人束缚的昂头阔步的千里马，而你我如今却是为何物？”

    白天愣了愣，笑了一声，道：“乌龟也好，良驹也罢，谁能左右自己？”说完，一大口将碗中酒喝完，立觉喉咙、心间再次火辣辣的烧疼，但心中烦闷、怅惘之意却是大减，好过不少。

    虞舜将二人碗里酒满上，道：“实际上喝酒有诸多讲究，有酒喝便是福气，若是喝酒不择其香，不辨其昧，不思其品，不探其趣，来者不拒，只顾牛饮，地瓜干子酒也喝，兑水劣酒也解馋，这却是一种悲哀了！

    “其实，什么时候能饮、什么时候不宜饮、在什么地方饮酒、饮什么酒、如何饮酒、与谁饮…;…;都有许多规矩和讲究，说来我也是惭愧得紧，这十几年饮酒，却也是一知半解，天下之人好酒者，只怕无人及我，但说知酒，我却连那些街头巷尾的乞讨之人也不如的。”

    白天听得感慨万千，既叹虞舜好酒之甚，又悲自己一生坎坷，处处该栽，一时陷入无限回顾、幻想之中，莫名地，竟有些喜欢上了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