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可抑制的流露出害怕恐惧的神情来。
“还请惠太妃让这些丫鬟都退下去,本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太妃。”说是请教,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客气的意思在里面,惠太妃苍白着脸看向他,眸子里带了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哀求。
夏盛卿视而不见,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只是黑如点墨的瞳孔里逐渐聚起一团极暗的阴影来,她好像被人抓住了头发,按着脑袋塞入一盆装满毒蛇的冰水里,恐惧抓紧她的心脏,让的她心脏剧烈的挣扎收缩,她终于抵不住他的威压,声音干涩的看向身旁的婢女,“你先出去。”
声音从嗓子里冒出来的瞬间,她就犹如被人从波涛的水里拽出来,浑身湿透的靠在石头上喘息一样,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婢女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不甘心的喊了一声,“娘娘。”
惠太妃摆了摆手,头都没抬,她知道,这婢女是这儿唯一能保护她的人,但是她有一种预感,就算是婢女留在这儿,一样没法拦住夏盛卿。惹怒了夏盛卿,她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惠太妃在心底叹了口气,理了理袖口的褶皱,想到自己与林王谋算的事情,表情平静了许多,“不知九千岁想要问什么?”
她的家乡在江南,遗传了南方姑娘小家碧玉的模样,此刻微微笑着,瞧着倒是平添了一抹温婉,夏盛卿知道她这是想清楚了,“太妃今日与皇帝说了什么?”
“皇上年幼,哀家只不过是盯嘱他要保护好自身罢了,其他的,哀家却是不敢想。”惠太妃面容苦涩,林王进宫找她说什么情意,换到之前她是相信的,但是被夏盛卿敲打过后,她就留了个心眼。
何况,林王的事情她多少是清楚的,原以为是个守节的,原配去了多年都不曾重娶,却不想,在外面养了那么大的私生子,虽然现在将人娶回来了,但这么多年,要不是这次林润玉去闹事,说不定他还不会如此。
惠太妃在后宫小心谨慎的待着,能够顺利的生下十皇子,还抚养他长到几岁,可见不是个愚蠢的性子,这个时候,皇帝坐上皇位,不是一件好事。
可之前,这样大的惊喜砸到她头上来,她就算知道是祸不是福,还是禁不住被冲昏头脑。但挨了夏盛卿两次教训,她要是脑子还不清楚,就真的是愚蠢了。
只是她一个人在宫中,不管是什么人,都联系不了,她更不能相信任何人。
夏盛卿看着她,忽然轻声开口,“惠太妃可知皇帝前几天遇刺的事情?”
“什么?”惠太妃惊叫一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取出帕子按了按嘴角,稳住心神,“皇帝可好?”
一颗心随着这句话都蹦到嗓子眼里,眼巴巴的看着夏盛卿,等着他回答自己。瞧着她这样子,夏盛卿就知道她是不知道了,“皇上有惊无险。”
“是什么人做的?”惠太妃一贯温顺的脸上的第一次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来,尖锐的指甲掐着袖子,好像一只带着崽子时面对威胁的母虎,在敌人面前亮出锋利的牙齿来。
看着她这样子,夏盛卿稍稍放心,至少,惠太妃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这个儿子的,夏盛卿并不吝啬的给她答案,“御林军从刺客的怀里搜出长公主府的令牌。”
惠太妃呆若木鸡的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不住摇头,“为什么?”
“太妃信吗?”碰到自己儿子的事情,人都难免慌乱,夏盛卿摇头,纹丝不动的坐在原地,喝了口清茶,慢悠悠的询问。
一句话让她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一样清醒过来,打了个激灵,若夏盛卿和夏子衿当真要杀皇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惠太妃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得说,凭她儿子的能力,可没办法拦住夏盛卿。
“查出什么线索了吗?”惠太妃镇定下来,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面孔来,指甲掐进掌心,难不成他……
夏盛卿看了眼窗外,突然抓起杯子砸了过去,就听见一声哀呼,跟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惠太妃吓了一跳,走到窗前看了眼,瞳孔骤然瞪大。
“这这这……”她“蹬蹬蹬”倒退几步,用手帕捂着嘴,单手扶在桌子上,不住的干呕起来。
先前出去的丫鬟此刻脑袋上开了一个大洞,摔在地上,睁着眼睛,脑浆崩裂在外,死的不能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