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你明白我的意思。”夏子衿面无表情,她想的很清楚,先前和夏盛卿要留下十皇子的人是她,但是现在傀儡不肯好好听话,哪怕是稚子,但是他既然坐在皇帝的宝座上,就不容忽视,只能杀了他。
夏子衿目中一片冰寒,语调半分起伏都没有。她转而看向夏盛卿,嘴巴动了两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着外面剧烈的拍门声和馨儿惊慌失措的阻拦声。
“夏子衿,你开门!开门!”夏天勤很少出自己的屋子,更是很少来夏子衿的院子,直到今儿听到下人谈论皇帝遇刺可能与夏子衿有关,他坐不住,才急匆匆的冲过来。
夏子衿一冷,没料到他会过来,下意识的看了眼夏盛卿,就露出无奈的神情来。夏盛卿宠溺的看她一眼,转而去打开屋门,请他进来。
“宫里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夏天勤不是傻子,夏子衿手腕过人,当初战败他后,之所以没有直接登皇位,一个是朝臣的阻力,最重要的点却是大莱刚刚经历一场内战,消耗不起。
因此她才会选了个朝臣都能接受的人选来堵他们的嘴。但实际上,大莱的事情还是她说了算。若说她行刺皇帝,打死夏天勤都不相信,半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做?
他现在过来,就是想问个清楚,不管是有人蛊惑皇帝,还是年幼的皇帝真的生出别的心思,恐怕夏子衿都不会在留着他,一个不听话的棋子,是没有活着的必要的。
这一点,夏天勤十分清楚。
“皇兄这个时候过来,是担心本宫?”夏子衿翘着唇角看向她,心中暗叹一声。
“你能否饶过十弟?”夏天勤静静的看了她半天,突然从嘴巴里吐出一句话来,垂在袖子里的手掌不自觉的握紧。
她倒是差点忘了,明圣帝死了,就留下两个皇子,一个皇女。夏天勤难免会心生怜惜。夏子衿斜眼睨着他,“皇兄竟然会为别人求情,本宫还真是意外。”
但留着皇帝,只会徒增变故,夏子衿抚着手腕上的镯子,半天没有说话。
夏天勤见她沉默,多少明白她的意思,嘴角露出些许苦笑来,“你如今依旧是权倾朝野,一个小小的孩童,若是挡事,也做不了什么,若你不放心,大可将他毒哑或是当个傻子。”
夏子衿诧异的看着他,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狠的话,好大一会儿,她才忍不住笑起来,“皇兄,你今日来怕不是求情而是献策吧?”
夏天勤没想到自己的意图被她这么直接拆穿,尴尬的笑了一声,“那你可用?”
的确,他是不愿意明圣帝留下的血脉就这么都没了,但一个不听话的皇帝,他也不愿意看到,毕竟他现在跟夏子衿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是夏子衿倒了,他可就没法过的这么悠闲了。
“多谢。”夏子衿勾唇,暂且打消了杀了皇帝的念头,说到底,她是怕皇帝被林王等人利用,但是若是她拿出明圣帝留下来的圣旨废黜皇帝,自己坐上帝位,必然会惹的朝臣不满。
只怕就连镇守在番地的藩王都会不满,到那时,梁国皇帝就会借这个机会出兵,就连前段时间被击退的西狄说不得也会卷土重来。
夏子衿越想越惊,后背渗出冷汗来,郑重的看了夏天勤一眼,脸上的感激倒是情真意切了。
若非夏天勤提醒,说不定,她已经在筹谋如何对皇帝下手了。
夏天勤见她答应,暗自舒了口气,起身告辞。夏盛卿转而看向夏子衿,神情温柔,手指揉了揉她的脑袋,“想明白了?”
夏子衿点头,叹了一声,是她太过慌乱了,还有一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不免多想了些,以至于自己先慌乱起来。
瞧她神情倦怠,夏盛卿将她一把抱起,径直走到床榻上放好,安慰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此事为夫会调查清楚的,绝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你尽管好好休息就成了。”
夏子衿眼皮已经在打架,乖巧的点头,不等他话说完,就睡着了。
夏盛卿摇了摇头,吩咐馨儿进来守着,若是半夜夏子衿有什么情况,立刻过来禀告他,就起身回了书房,将影卫都喊到身边,让他们趁着夜色悄摸潜入皇宫。
今夜镇守宫门的是白泽,见到夏盛卿乘着马车深夜过来,忙上前行礼。
夏盛卿看他一眼,就径直往宫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