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兵营,接掌粤州水师!本公会派五十名绣衣卫随你前往。记住,除恶务尽!”
军中夺权,哪一回不是杀出个尸山血海?
有带兵虎符在,又有绣衣卫当面,张懋丞虽然坐了十多年冷板凳,可作为水师老人,也足以翻身。
毕竟,高茂成都死了。
那些亲信他的死忠,跟着他吃香喝辣的人,毕竟不是多数。
可以一同上路。
“国贼已诛,其他人,继续用宴。”
大事安定后,贾蔷回到座位落座,与诸人说罢,举起金杯啜饮。
堂下逾百宾客,个个战战兢兢,唯恐也得金杯相敬。
粤州的天,变了。
……
出了伍家花园,叶芸留下一句话后,就带着一众官员匆匆离去,神情振奋。
粤州自此变天,这不仅仅只是一省的事,更是朝廷直接在南省破开了局面,取得了极大的突破!
此事当然会有反噬,但反噬大部分都会让贾蔷扛去。
他动手杀人,无旨拿下封疆,朝野上下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拨!
事后,说不得会被清算。
但那也是事后之事……
不管怎么说,粤东局势被贾蔷以强力和无边的胆气所破,于朝廷于新政于百姓,都是有大功之喜事!
待叶芸也走了,潘泽看向伍元,神情复杂道:“禀鉴,这一步走出去,十三行就再无回头之路了。”
叶星也目光沉重肃穆的看着伍元道:“禀鉴兄当知道,那位……并不如看到的和猜想的那样得圣眷。他的形势,绝不算好。”
伍元点了点头,不急回应,看向卢奇。
卢奇年岁最轻,在他们跟前却不掩狂傲,道:“伍世叔不必看我,我没别的路子。扬州那个老银狐把我卖的干净,连在外面养了几条船的事都抖露出来,被人拿捏住死穴,还能怎么着?也罢,我瞧宁国公必能出海趟出一条通天大道来!葡里亚人、佛郎机人、英吉利人能在外面兴风作浪,占地称王,咱们大燕凭甚么就不能?”
伍元又点了点头,目光依次划过其余七家体量较他们四家小不少的十三行巨富后,缓缓道:“商人做到咱们这个地步,已经不算是纯粹的商人了。这次我们四个为甚么会被招至扬州府听训?便是在站队中沾湿了脚。能不能不站队?自然不行。所以,我们实则没的选。”
叶星迟疑道:“即便是站队,也不一定非要……”
即便贾蔷站在尹后背后,可这天下到底姓李,不姓尹!
伍元闻言摇了摇头,不肯再多言。
有些话,又怎么可能当众说?
他只淡淡道:“伍家,愿助国公一臂之力。”
说罢,卢奇莽撞些,不等潘泽、叶星表态,笑呵呵的立马跟上道:“卢家自然一起。”
潘泽看了这心狠手辣胆大包天的年轻人一眼,他们几个老成的心里早就断定,卢家必败于这一代,卢奇多半不得好死,不是咒他,而是性子使然。
沉吟稍许,潘泽忽地笑了笑,道:“不管怎么站,至少眼下咱们都没得选择。走罢,各自回去下严令,不准妄动。总而言之一句话:粤州城,不准乱。”
叶星颔首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
伍家花园,荷塘园。
万松园的火器声率先传来时,上房内只当那边放起鞭炮来,不少人还笑了起来。
可等一阵阵厮杀惨叫哀嚎声陆续传来,就有人发现不对了。
但没等她们急着让东道派人去看怎样,黛玉却已经俏脸紧绷,宝钗也退到了她身旁。
数十名劲装打扮的健壮嬷嬷、媳妇出来,十人站在黛玉几前台阶两侧,其余人则两两一对,站在十数妇人之后。
其中,就有巡抚夫人蔡氏、布政使夫人刘氏、提刑按察使夫人邱氏、粤州知府夫人全氏等。
蔡氏等见之震惊,又有些惶恐,看向黛玉问道:“国夫人,不知这是何故?可是有得罪之处……”
不过到底是官家妇人,很快和遥遥传来的惨叫声联系起来,面色渐渐都惨白起来。
黛玉居高凝视着蔡氏,声音冰冷的让宝钗都有些辨认不出,她缓缓道:“好叫夫人知道,国公爷此次南下,身负皇命,严查粤省悖逆不法之妄事。今时一应证据确凿,故而,是尊夫等伏法之日,得罪了。”
解释罢,便同为首一嬷嬷道:“都带下去罢,交由国公爷发落。”
说完这番话,看着这些妇人唬的惶恐大哭被拖走的场景,黛玉一双秀手紧攥,手背都变得苍白起来。
这是她头一回,决人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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