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再看看李时,跪在那小声的抽泣……
啧,对了,这才是一个心怀大志的常规操作。
尹后看到这一幕,心里显然也不好受,脸色难看的厉害。
李景过来见礼问候,也只当未看见。
至龙榻前,看了眼面如金纸,紧闭双眼不醒的隆安帝,落下泪来。
林如海对一旁太医院院判王太医道:“皇上龙体何时恢复?”
王太医叹息一声,沉声道:“皇上的上半身被保护的很好,所以性命上多半不会有甚干系。但腰骨和背后大椎骨被砸伤,剧痛无比,此刻皇上昏迷,也是自身的保护和修养。因为昏迷后,就没了知觉,甚么疼痛也感觉不到了。下官等一定竭尽全力救治,争取让皇上早日康复醒来。”
说了半天,等于甚么也没说。
尹后转过身来,看向林如海问道:“元辅何在?”
林如海叹息一声,面色凝重道:“当时元辅、左骧左大人还有户部郭尚书都在养心殿内,与皇上议事。地龙翻身时,元辅右臂被落石砸断,左大人头部被横木砸伤,郭尚书……不幸罹难。”
尹后闻言再度落下泪来,道:“天威难测,遭此不幸,实乃家国之痛。林大人,值此危难之际,你为皇上肱骨老臣,务必要撑起大燕的江山社稷!你们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也是天家最忠实的臣子。当此之际,朝廷不能乱,也不能停滞不前,该怎么办,仍怎么办。维持朝廷稳定运行,你们责无旁贷。
皇上醒来前,一应军政国事,皆由你和元辅商议行事,任何人不得插手干预,本宫都不行!
望诸位以国事为重,拜托你们了!”
说罢,福礼拜下。
林如海、韩琮等匆忙避开,纷纷拜下还礼。
尹后又对李景、李时道:“皇上重伤卧床,你们为成年皇子,要知道为皇上分忧,安心跟着诸大学士观政。记住,只能观政,不得插手参政。这个时候不得生事,更不准谋算甚么。本宫料定,必有一起子心怀叵测之辈会蛊惑你们,想立从龙拥护之功。
本宫提前告知尔等,莫要想瞎了心!皇上吉人天相,必能逢凶化吉。哪个若是为了那个位置不安分,自以为是的去当那跳梁小丑,就莫怪本宫不念母子情分。
这大燕的江山天下,是皇上的!
他不给,这些时候你们连想都不准想!
记下了没有?”
李景点了点头,李时面色变了变后,也领命应下。
尹后见之微微颔首,又问林如海道:“眼下都中可有甚么难处,需要天家出力?”
诸军机对尹后此刻临危应变之力无不敬服,林如海沉吟稍许道:“都中各坊市间倒塌房屋颇多,臣已经下令命顺天府、五城兵马司、步军统领衙门等官兵分片划区救援百姓。粮食、医药,臣都已经派人调遣,暂时无忧。只是,如今虽已春暮,可夜间依旧寒冷,今日又下了雨。受灾百姓可以暂时搭起棚户遮风,却无足够的衣物避寒……不知内府如今可有充足的布匹否?”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李时,如今他掌着内务府。
只是,此刻李时闻言却是一滞,他很久没过问内务府的事了。
正当他支吾难言时,李暄连连摇头道:“宫里几年没正经添人了,所以每岁的布帛都是定数,父皇不准浪费。去岁的冬衣今年的春裳都发下去了,库中没甚么布了。不过贾蔷是弄布的祖宗,何不问他?”
众人又看向贾蔷,尹后对身旁内侍道:“去给贾蔷寻身衣裳过来,一会儿去换洗了。”
贾蔷谢恩后,道:“我让人去盘盘库房罢,应该还有不少,原是准备送去草原上换羊毛的,几万匹还是有的。赈济灾民,差不离儿够用了。”
林如海提醒道:“贾蔷,朝廷此刻处处用银子,皇城宫殿都要全部大修一遍,没有银子给你。”
贾蔷扯了扯嘴角,道:“算了,就算我的一份孝心……凤藻宫修好一点就行,今儿差点埋里面。”
林如海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速去办理。等处置妥当后,也不必久留,赶紧南下罢。娘娘方才说的对,皇上暂时昏迷,朝政却不能耽搁,尤其是粮食。晚一日,说不得死的百姓更多。”
贾蔷正要应下,却见戴权急急从外面进来,禀道:“娘娘、元辅,九华宫那边有些控制不住了。太后娘娘得闻皇上受伤,必是要来探望。已经让人打了好几人了,奴婢也让太后娘娘打了,着实拦不住了!”
听闻此言,林如海等人无不面色难看起来。
这世道原就是一个以孝为尊的世道,圣天子尚需以一个“孝”字来治天下。
这个时候,太后要出来看儿子,怎么拦?谁敢拦?
果真太后有个三长两短,阻拦之人岂不自绝世间?
可她一旦出来……
后患无穷!!
林如海等皆皱起眉头来,谁敢下圈禁太后的命令?
这时,尹后缓缓呼出口气后,看着贾蔷道:“贾蔷,你随本宫前往九华宫,劝劝太后。”
“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