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蔷哥儿去救,早被打的老太太也认不得了!”
“噗嗤!”
贾母身后鸳鸯忍不住笑出声来,贾母也高兴,指着黛玉同鸳鸯道:“瞧瞧,瞧瞧,没成亲前,我说蔷哥儿两句她还不言语,如今却是连一句都说不得了!老话说的果然没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哟!”
正说话间,门口传来一道高声笑语,道:“老祖宗这话可左了,林妹妹哪里是嫁出去的闺女?分明是嫁进来的闺女!”
不过有趣的是,凤姐儿虽出声了,但一时人并未进来。
黛玉对鸳鸯道:“将太太扶起来罢。”
总要给人留些体面。
鸳鸯看向贾母,贾母气笑道:“如今我是国公太夫人,她也是国公夫人,还占着族长夫人的名份,人家开口了你赶紧照办就是,还看我做甚么?当心惹恼了这位国公夫人,过两天你过去服侍的时候,让你见天立规矩!”
一番话说的鸳鸯脸也红了,低着头不敢见人,上前将傅秋芳扶了起来。
贾母同傅秋芳道:“既然有人给你说话,这遭也就罢了。只是你需明白,贾家不是小门小户,内外有别有规矩在。再有下一回,闹出这样的下作流言来,你看我饶得了哪个!”
傅秋芳无声颔首应下后,见贾母摆了摆手,又与黛玉见了一礼后,转身出去了。
黛玉避开此礼,见其萧瑟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一声。
然而等傅秋芳出去后,贾母却面色肃然的看着黛玉道:“玉儿,你可千万莫要一味的同情这样的女人。我告诉你,为何喜欢你凤姐姐这样的,便是因为见多了表面上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女人,心却比黄蜂尾上针、青竹蛇儿口更毒,那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恶毒啊!我不是说太太一定就是这样的人,但家里若出现这样的女子,当家太太一定要一万个仔细,不能留给她们一点空档。不然,大人怎样且不说,让此辈毒害了子女孩子的,不知多少!”
黛玉闻言唬了一跳,变了面色。
这时凤姐儿也进来了,笑道:“老太太说的真真在理,像我们这样的烧糊卷子,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可实则心里却装着菩萨!”
“呸!”
贾母、黛玉同时啐了口,又都笑了起来。
贾母问凤姐儿道:“你这会儿不在床榻上躺着修养,又来做甚么?”
凤姐儿笑道:“这不是过些时日要南下了?大嫂子一个人忙里忙外,累成八瓣儿了也忙不完,就跑我那里一通洒气。如今我也惹不起她,只能规矩起来当差办事。有一事拿不准,来问问老太太……”
“甚么事,还有你拿不准的事?”
贾母奇道。
凤姐儿道:“老爷、太太这次去了南省,就不回来了。这二房的家当,这一次是不是一并带了去?还有先太太的嫁妆……宝玉和弟妹又该怎么说?”
贾母闻言皱起眉头来,有些迟疑不定。
按礼法父母在,又未分家,儿女是万万没有存私产的道理。
可若果真将二房的家当都带去金陵,连王夫人的嫁妆遗产都一并带了去,将来宝玉再想要回,怕是难了。
从来有了后娘,就等于有了后爹。
这样的事,贾母这一辈子见得多了。
可是她开口没用,她还能活几年?
如今她强压着留下,等她没了,宝玉扶棺回金陵,少不得仍要被夺了去。
贾母沉吟片刻后,看向了黛玉……
……
朱朝街,丰安坊。
尹家萱慈堂上。
贾蔷被尹浩请来后,看着尹家男女老少都到齐了,连尹子瑜都在,不由心惊,见礼罢问道:“老太太,这是……出了甚么大事?”
尹家太夫人笑了笑,道:“是有一桩事,今儿特意将你请来,便是要处理这件事。蔷儿,你昨儿个十里红妆数万牡丹迎亲,轰动京城,怕是普天之下也难再见第二回。那你后日来尹家迎亲,可有准备?”
贾蔷闻言心中纳罕,这位老太太不是这样的人啊,不过他还是点头道:“自然有准备,断不会慢怠了子瑜。”
尹子瑜仍然平静如初,只看着贾蔷的眸光中,带着丝丝明色,隐隐期待……
尹家太夫人却正色问道:“我就知道……你准备的甚么?”
贾蔷干笑了声,道:“老太太,这种惊喜怎能提前泄了密?您放心,保管让您满意高兴!”
尹家太夫人闻言,面色舒缓下来,叹息道:“我何曾对你不满意过?只是后日的亲事,你轻车简从的带人来娶,尹家也不闹腾许多,你将子瑜接了家去,好生过日子就是,何必大办?蔷儿,这是我的话,不许大办!你记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