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赵国公,是有机会行不忍言之事的。
但他没有,只凭此一点,朝廷和老夫,就欠他一个大人情。”
贾蔷轻轻呼了口气,看着韩彬道:“朝堂之事我着实弄不太明白,荆朝云居然还有这般能为……罢了,你老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莫非荆朝云寻半山公您了?”
韩彬颔首道:“正是,昨晚他书信一封,送至武英殿。老夫看了,他笃定刺杀案和宁郡王无关,也请军机处酌情思量,对太上皇这位元孙,务必善待之。又说太上皇生前,曾托付过他,对宁王照顾一二……”
贾蔷有些震惊道:“这种话,他也敢说?”
韩彬意味深长道:“他就是说了,这说明甚么?”
贾蔷沉默稍许,缓缓道:“没道理啊,他们居然将此视为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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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对了!”
韩彬沉声道:“这,就是他们的底线!所以,老夫今日前来,不是因为宁王李皙如何,而是因为景初旧臣,因为荆朝云!”
贾蔷不解道:“就因为荆朝云一句话,李皙就能为所欲为?”
韩彬呵呵笑道:“当然不是如此,所以老夫开头就问,你以为,宁王到底会不会是幕后真凶?如果你坚信宁王为伏杀案的幕后之人,那就没甚好说的。如果不是,那自有商议的机会……”
“呵呵呵……”
贾蔷简直受宠若惊的笑道:“半山公,您这是拿我在逗趣么?我贾蔷何德何能,几时有这个分量了?也没人同我说一声。再者,眼下我已经脱手这个案子了,你老寻我来说服我放手,是不是有些跑偏了?”
韩彬意味深长道:“这个案子,一定会查下去的。只是依武英殿几位大学士的讨论,背后是宁王的可能性,不足一成。道理很简单,只要宁王没有撞客失心疯,就不会在此时做出这样不明智的事来。而宁王,是个聪明人,没有道理的。哪怕说他是前几回军中动荡的祸根,也比刺杀五皇子靠谱。但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包括刑部查证指向,都对准了宁王府。宁王妃赵氏已经被宗人府收押圈禁,宁王府的两个管事,也出来揭发状告宁王谋反……还有关于盛和牙行还有丰乐楼的弹劾奏折,更是满天飞。”
贾蔷听至此眉尖一扬,道:“半山公,你且打住,你不会以为这背后是我在弄鬼罢?市井里的确有些话在传,但那也不是流言,每一桩每一件都能寻着根底。我所做的,也仅此而已。弹劾奏折……我要能指得动那么多人弹劾,还至于整日里被当成破锣一般是个人都能来敲打弹奏一番?”
韩彬呵呵笑道:“你少胡扯,你何曾将那些奏折放在眼里过?至于那些证据确凿的罪责……也不是不清算,只是时候未到。眼下人家只议一个贵,就能减免大半,伤不得筋骨的。所以,纵心怀正义,也要耐心些,不要急。
另外,会不会将宁王钉在此案上,根源不在你,而在,宫里。”
看着韩彬深沉的目光,贾蔷陡然反应过来,此宫里,非彼宫里。
他心中凛然,微微皱眉道:“半山公说的,是皇后娘娘那里?”
韩彬呵呵笑道:“和聪明人说话的确不费力,贾蔷,老夫正是此意。五皇子遇到刺杀,皇后娘娘作为一个娘亲,凤颜震怒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还有两个皇孙。”
贾蔷微微眯了眯眼,道:“自然是人之常情,但半山公说这些与我,又是何意?”
韩彬目光愈发深幽的看着贾蔷,道:“贾蔷,皇后娘娘对你的恩宠,天下皆知。且皇后若不同意,你就是她出手的第一人选。而你的能为,老夫是清楚的。到了这个地步,老夫还是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贾蔷呵呵气笑道:“宁王一屁股的屎,你老让我三思而后行?”
韩彬摇头道:“老夫已经与你说的十分直白了,此事之症结,不在宁王,一个宁王不算什么,而在荆朝云,在景初旧臣。这其中有一个度,我们只要掌握住这个度,就能逼得他们步步后退,如此一来,新政就能以最小的代价,有条不紊的开展下去。撕破脸,痛快倒是痛快了,可之后呢?贾蔷,耽搁的不止是朝廷新政,更涉及亿万黎庶的民生生计。换个年轻人,老夫不会同他说这些,因为他听不懂。可是你不同,你听得懂。”
贾蔷沉默稍许后,笑了笑,问道:“为何是你老来同我说这些?”
韩彬道:“旁人倒是建议由你先生来谈,但老夫还是决定自己来谈。以你先生来压你,你心中必有愤怒。老夫亲自来谈,成与不成皆在你。你于国有大功,于社稷有功勋,于老夫等,也有大助益。所以,老夫愿意尊重你的意愿。”
贾蔷闻言扯了扯嘴角,道:“我如此优秀有功劳,被人喊打喊杀时,也没见你开口言语一声。”
韩彬哈哈大笑道:“老夫能压着武英殿不许出声,你小子就该给老子年年送节礼了,还想如何言语?”
贾蔷嘿的一笑,想了想道:“此事我做不得主,还得进宫探探口风。只是你老面前我实话提前说好,小子受娘娘恩情太重,若不能报答,良心难安。娘娘如果果真生气,那我的刀,只能继续饮血。但我绝不承认怀有私心,毕竟,在小子看来,宁王便是死八回,回回都不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