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气力,他们连香儿胡同都住不习惯,还能搬回国公府?再说你马上就要大婚了,新娘子入门儿,上面顶着舅舅、舅母要敬着,又算甚么?何必招人厌烦……”
天大地大娘舅最大,果真刘老实、春婶儿搬进国公府,不拘黛玉还是尹子瑜,进门后都要敬着。
春婶儿冷笑一声道:“说的对,我们回青塔那边,何止是怕给蔷哥儿添麻烦,也怕给你和铁牛这个夯货添麻烦。”
铁牛忙表态,瓮声道:“娘,不麻烦!”
“我们搬回来,不住青塔了,就住后街。”
刘老实又一次开口,震惊了大家。
春婶儿不明白,纳闷问道:“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刘大妞也是惊喜之余笑道:“爹,您这是想给蔷弟看孩子?小石头你二老都没看哦!”
刘老实摇了摇头,犹豫了下,方同贾蔷道:“蔷哥儿,近来总觉着有人在家附近转悠。原也没当事,可前儿夜里起来,忽地想起来这事,从门缝儿里往外瞧了眼,这大冬夜的还有人在,鬼祟的很……”
贾蔷闻言眉尖一扬,笑了起来,看向李婧道:“瞧瞧,你这才去生了个孩子,如今就有人上赶着送死了!”
李婧皱眉道:“不应该啊,有孙婆婆她们在……明儿我接手过来,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味了!”
贾蔷摇头笑道:“年份不好,吃偏门的就多。青塔那边原就鱼龙混杂,一些小喽啰穷疯了,知道舅舅身份不同,想捞点油水也是有可能的。让人查下去,如今朝廷新政最是严打这一块,抓住了直接解往九边充军。”
春婶儿感叹笑道:“搬回来就搬回来罢,如今住那边儿,这味道都有些变了。以前的老街坊老邻居,要么求人办事,要么上门借钱,还他娘的问我们讨官的,也是想瞎了心了。拒绝了几回,风言风语就起来了,吵架也不如从前爽利了,一个个阴阳怪气酸的人倒牙,犯恶心。唉,好多还是多少年的老相识了……”
贾蔷和刘大妞闻言都不厚道的大笑起来,刘大妞道:“怨不得旁个,你们有这样一个亲外甥,又不是冷落你们,和你们断绝关系不认你们,你们若是在青塔那边这样说,保准还是好好的。你们只说享受不惯富贵日子才回去的,这不是上赶着让人恨么?”
春婶儿心里早就明白过来,这会儿正后悔呢,见亲闺女还往心口插刀,啐道:“扯你娘的臊!”
刘大妞身旁的小石头闻言,乐呵呵的冲春婶儿笑道:“扯你娘的臊!”
刘大妞抓过来就要打屁股,被春婶儿拦开将小石头抱过,道:“老娘愿意挨骂,你管得着么?”
说罢却又塞给铁牛道:“这孩子皮实,他娘打不动,你来打!”
小石头:“……”
贾蔷在一旁,又哈哈大笑起来。
刚笑罢,就见吴嬷嬷进来,同贾蔷道:“城外庄子上来人,急着求见。”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政脸色不大好,满是疲倦和晦暗,道:“宫里内侍不好说话,只道十五那天皇贵妃事多,未初刻用过晚膳,未正二刻还要到宝灵宫拜佛,酉初刻进大明宫领宴看灯方得请旨,许是要等到戌初才得起身……”
戌初,按西洋钟刻来算,都晚上七点过了。
从宫城承鸾轿至贾家,少说也要一个时辰,到了贾家多半都要亥时(晚上十点)了……
贾母闻言,沉默了稍许,问道:“可是银子没给足?”
贾政叹息道:“都给出三五千了,加上礼部的,字画古董加起来,过万也有了。”
凤姐儿在一旁参赞道:“老祖宗,上回蔷儿不是说了,到了十五那天他去接么?你只道不肯得罪那些小鬼,如今那些小鬼难缠的紧,越给越不知足。要我说,还是等后日,让蔷儿早早去宫里接了大姐姐家来,阖家好好高乐上一日才好。如今虽富贵已极,可大姐姐在宫里过的甚么日子,想也想得到。何苦难得这样一个好日子,再让那起子阴私小人给败坏了?”
贾母闻言,迟疑道:“你不懂,那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得罪狠了,皇贵妃回宫后才要吃挂落。”
凤姐儿笑道:“外面的事,咱们娘们儿也管不得许多,蔷儿那样的能为,连可汗也斩了,还对付不得几个小鬼?”
李纨也道:“果真戌初才动身,亥时到家,顶了天也只能待子时一个时辰,太仓促了些。”
贾母闻言这才下定决心,问道:“蔷哥儿呢?去赵国公府一趟,只派人过来言语一声就算了账了?”
凤姐儿笑道:“刚平儿在这边还说呢,今儿东府宴请蔷儿舅舅一家,老远就能听到他大笑的声音,高兴的了不得呢。可惜他舅舅和姐夫也在,不然倒可以过去凑个热闹!”
贾母笑了笑,正要说甚么,忽见林之孝家的面色苍白,急急入内,跪地道:“老太太、老爷,刚刚东府打发人过来传话,说城外庄子来人报信儿,二太太突然病倒,这会儿已经糊涂了,国公爷让老太太、老爷和宝玉自己拿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