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点了点头,道:“宫里贵妃娘娘,是出了事……”
“啊?!”
王夫人面色惨白,站起身来,颤声道:“蔷哥儿,贵妃娘娘她,她出了甚么事?”
贾母等人也无不心惊胆战,紧张恐惧的望着贾蔷,唯恐听到甚么骇人之言。
贾蔷叹息一声,摇头道:“贵妃娘娘她……晋封皇贵妃了。”
王夫人:“……”
贾母:“……”
薛姨妈:“……”
李纨、凤姐儿、姊妹们:“……”
众人用极陌生的目光看着贾蔷,好些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夫人面色一阵惨白,一阵潮红,死死的盯着贾蔷,依旧颤声道:“蔷……蔷哥儿,你说……你说甚么?”
贾蔷再叹息一声,道:“我是说,麻烦事来了。今日我一进宫,皇上就让人宣了旨意,晋封贤德妃为皇贵妃。甚至,皇后娘娘还将大权托付,也就是说,从今儿起,贵妃娘娘成了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执掌六宫大权的皇贵妃了。听明白了么?”
“啊!”
“啊!!”
王夫人狂喜之下,难免失态,因不知如何言语,连续叫了两声。
贾蔷听了觉得十分刺耳,再看看贾母等人,只当他方才是故意逗惹大伙,一个个笑开了花,相互恭喜。
相比于贾蔷,她们这些诰命贵妇,才真正理解皇贵妃和执掌六宫权柄意味着甚么。
如果当初的贵妃,只是让贾家从逼格上高出一筹外,披上了皇亲国戚的斗篷。
那皇贵妃,就是从根本上为贾家塑了一重金身!
完全是脱胎换骨的两回事!
不过,一直虚欢喜的凤姐儿还是很快发现了不对之处,她见贾蔷面色清淡,眼神甚至有些深沉,不由奇道:“蔷儿,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凤姐儿的声音,贾母也看了过来,嗔怪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来唬人?”
贾蔷缓缓摇头,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虽皇上让人宣读了金册,可贵妃娘娘坚辞了这份隆恩。”
“啊?!”
大喜之下,这份打击来的太凶猛,让王夫人再度失声叫出,极为激动问道:“这又是为甚么?”
贾蔷没理她,而是看向贾母,道:“老太太必是能想明白,贵妃为何坚决辞让皇贵妃位罢?”
看着贾蔷清冷的目光,贾母一下清醒了一半,再一想,冷汗都快下来了,倒吸一口凉气道:“皇后贤德,皇上也素来敬重,好端端的,怎会册立皇贵妃?这样,却是置皇后于何地?辞让的对,辞让的对!”
听她挑明后,王夫人亦是从大喜大悲中明白过来,一时间十分羞愧方才的失态,低头不语。
薛姨妈奇道:“好端端的,这是哪个出的主意?”
贾蔷淡淡道:“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贾母、王夫人等人闻言,愈发后怕了。
她们再利令智昏,也听闻了太后和隆安帝这对天家母子的恩怨。
任谁都明白,太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更何况,贾蔷同恪和郡王李暄一道,入国舅府以犯口舌之罪名,铰了国舅夫人舌头,便令其当晚就死了的事,也早就在上层高门圈子里传开了。
太后此时建议升元春的位份,摆明了是想挑拨贾家和尹家的关系,这等挑拨离间的阴狠伎俩,谁还看不透?
“辞让的好,辞让的好啊!”
贾母连连叹道,王夫人都点了点头。
却又听贾蔷面无表情道:“可惜,因太后懿旨,没辞让掉。”
“……”
众人再度失声……
贾母恨的怒拍着软榻上的锦辱,气的骂道:“你倒是一气将话说完!这皇贵妃位,到底成了没成?”
在众目注视之下,贾蔷皱眉道:“若不是成了,我岂能如此担忧?”
王夫人沉默稍许后,缓缓道:“蔷哥儿,说来,也是好事。你大姑姑并非轻狂之辈,素来对皇后娘娘恭敬谦卑,再者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不然,断不会下这份旨意。你又何必,过于担忧?”
贾蔷闻言,毫不避讳的直视着王夫人,沉声道:“我倒不担忧宫里贵妃娘娘会轻狂失态,没了分寸。却是担忧家里人,都如太太这样,以为此事是好事,继而连累了宫里的贵妃娘娘,也连累了贾家。”
王夫人闻言,面色陡然涨红,双目冷然如刀,居高临下,死死的盯着贾蔷,斥了句:“你是在同哪个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