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的。好好培养一番,将来能成大器。只可惜,心性惫赖。别人都是一门心思的往上爬,朕给他步兵统领衙门都统的位置他都不要。若是换做旁人这般做,朕一定当他是沽名钓誉,或是欲擒故纵。但贾蔷,是真不同。这小子……”
林如海简直好奇的要死,他十分不解的看着隆安帝,问道:“皇上,这……臣是知道他原本不愿当官,只想当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富家翁,当初臣和半山公还用了不少法子激将他。可皇上是如何这般笃定的?”
隆安帝哈哈大笑了两声,道:“林爱卿,就朕所知,贾蔷当初是极不愿答应和尹家的那桩亲事的,为此,甚至不惜要辞官让爵。若非荣国太夫人以死相逼,说不得,还真让他给得逞了。这样的一个混帐,但凡果真存有一丝攀龙附凤之心,当初也不会那样倔强。还有,哪个想做大官的臣子,会混帐到一直在码头上泊一艘船,以便随时跑路的?爱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如海:“……”
再亲近的臣子,也终究是君臣。
……
布政坊,林府。
清竹园内。
在客房沐浴了番,更换了新衣的贾蔷,头发还未干,就来到黛玉屋里,横躺在月牙窗下的竹摇椅上,叫苦道:“真他奶奶的累熊我了!”
“噗嗤!”
黛玉见他这般,又心疼又好笑,啐道:“哪个让你这样干的?还不是自讨苦吃!”
贾蔷看着眼前的佳人,梳着垂云髻,上面穿着如意流云对襟裳,下面则是翡翠烟罗绮云裙,一双绣鞋掩在裙下,赏心悦目。
“你胡乱看甚么?讨人厌!”
黛玉见他不说话,只是拿眼睛乱瞄,还往裙子底下看去,登时羞恼道。
“秀色可餐啊!”
贾蔷理直气壮道:“我辛苦了一天了,又渴又饿,还不兴我多看两眼美人充饥?”
“再胡说!我让你再胡说!”
“恼羞成怒”的黛玉,上前来伸手扯住贾蔷的面皮,揪住后威胁道。
她这一近前,贾蔷也不挣扎,就这样静静看着黛玉恍若两颗黑宝石般明媚的双眼,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赞美,黛玉就先一步嗔道:“不许说!”
黛玉被他看的俏脸滚烫,扭过脸不去看他,对后面看热闹的紫鹃、雪雁道:“去准备些吃食点心来,再备一壶热茶来。”
紫鹃和雪雁看了黛玉一眼后,一起笑嘻嘻离开。
黛玉被这一眼看的心虚,转过头来怒视贾蔷一眼,却被贾蔷轻轻将手握住。
她先是回头看了看,待发现紫鹃、雪雁已经离去,方转过身来,啐道:“再敢不尊重,仔细你的皮!”
语气虽狠,可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出来,便也不再挣扎了。
贾蔷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柔声道了句:“我想你了。”
黛玉看着他这半月来,变得有些铜色的肌肤,轻声埋怨道:“何苦受这份罪,才春日里,就晒的这样黑。”
贾蔷笑了笑,道:“快完事了……林妹妹,我给你讲个笑话如何?”
黛玉抿嘴笑道:“你说罢。”
贾蔷道:“话说乌龟和蜗牛是好朋友,它们住在一起。有一日,乌龟意外受伤,一只爪子被石子划破了,就让蜗牛去买药。过了一个时辰,蜗牛还没回来。乌龟急了骂道:‘他娘的,再不回来老子就死了!这蜗牛,真是个笨蛋!’不想这时,门外传来了蜗牛愤怒的声音:‘你他娘再说老子,老子就不去了!’”
“噗嗤!”
黛玉闻言,登时笑出声来,明媚如花。
她喜欢他的小笑话。
见黛玉开心,贾蔷嘿嘿一笑,道:“再说一个。”
黛玉抿嘴笑着点了点头,贾蔷道:“从前有一个人叫阿爽,有一天他不幸死掉了。出殡那天,他的家人悲痛欲绝的哭喊道:‘爽阿……爽啊!’有路人见了,大为不解。哪有发丧喊爽的?便问道:‘你们爽什么啊?家人痛哭流涕道:‘爽死了……爽死了啊!”
黛玉先是一笑,随即摇头道:“岂能拿逝者取乐?不好。”
贾蔷伏输,道:“好吧,那就再讲一个?”
黛玉摇头笑道:“之前那一个,已经十分有趣了,今儿够了。”
说罢,将手从贾蔷手中抽去,走去了床榻边的妆台前,打开妆奁,取出一物来,又走了回来,俏面恍若桃李,递给贾蔷道:“喏,送你的!”
贾蔷伸手接过后一看,竟是一枚玉佩,还是观音。
他笑着仔细看了看后,戴在身上,对黛玉道:“我很喜欢!怎想着送我这个了?”
黛玉轻声笑道:“你常在外面公干,姨娘信佛,我便托她去庙里请了尊菩萨,保佑你。我也有一个……”
贾蔷闻言一喜,女孩子果然都最喜欢情侣饰物,他忙道:“给我瞧瞧。”
黛玉抿嘴一笑,扭过身去,将脖颈处衣襟最上面的一颗盘扣解开,取下佩戴之物来,又系上后,方回过身来,递给贾蔷道:“你瞧瞧!”
贾蔷一看,竟是一尊金佛像,还是弥勒。
他看着也喜欢,笑问道:“我总听人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一直也没去深究里面是甚么个名堂,妹妹可知道不知?”
黛玉闻言,笑道:“也有你不知道的?”
贾蔷笑道:“我这不是虚心请教?”
黛玉笑道:“你还用虚心请教我?你都能当人先生了,连西洋医术都用心学的明白,怎连这点小典故也不知?”
“哈哈哈!”
贾蔷看着黛玉,忽地放声大笑起来,不过笑着笑着,见黛玉没笑,也就笑不下去了,干笑两声道:“姑姑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那些西洋学识,又不是最近才学的,早先在扬州时,我就常和薇薇安、凯瑟琳还有凯瑟琳的父亲来往,学了不少他们的顽意儿。正巧,尹家郡主好杏林术,所以我就将所知道的,教给了她。但此举,我也是存了私心的。”
黛玉也不看他,只轻轻哼了声。
贾蔷瞬间会意,忙继续道:“我瞧了上回请太医来给二婶婶治病的情形,这医术讲究望闻问切,如此方有可能治好,还未必就一定能治好。可因男女之别,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子,断不可能让太医细细问诊。多少闺阁女子,就因为这个给耽误了?我就寻思着,若家里能有一个女神医,那该多好?妹妹近来身子骨虽然好了许多,但我瞧着,内里还是有些秉性弱,得多调理调理。此其一,其二,当世多少女人,难过产关。固然因为产关本身就难过,可也和男郎中平日里不便救治女妇人有关。若是家里能有一个擅长产科的女神医,那妹妹将来……”
“呸呸!”
黛玉听着这话实在不能入耳了,红着脸啐断道:“越说越不像了,你羞也不羞?”
见贾蔷嘿嘿一笑,她横眸嗔他一眼,随后却又垂下眼帘,轻声道:“你果真不知‘男戴观音女戴佛’的典故?我便与你讲讲罢。男戴观音,是因为男子常常脾气暴躁,观音菩萨慈悲为怀,性格柔和,所以能安抚男子的心。另外,也有人说,观音同‘官印’是谐音……至于女戴佛,且多为弥勒佛,则是因为弥勒大肚,女孩子戴着它,便不会再拈酸吃醋好妒了呢……我便给自己,请了尊戴呢。”
贾蔷:“……”
见贾蔷满脸自责羞愧的简直无地自容的样子,黛玉眨了眨眼,语气忽地变得俏皮起来,偏着头问道:“你也信?”
贾蔷没有说话,上前将黛玉紧紧抱入怀中。
正想说些甚么,却听到门口方向传来两声咳嗽:
“咳咳!”
“哎呀!爹爹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