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养心殿。
着一身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锦衣的尹皇后,笑颜如花的站在御案边,只看容颜,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尹后和一个三十几许的妇人联系在一起。
她对隆安帝道:“五儿到底还是央磨的贾蔷没法子,二人准备合计做些营生了。结果尹家听说贾蔷受了伤,将他唤了去后,大太太听说他准备拉扯拉扯开国一脉的将门,就让尹家也加了进去。因为那营生五儿入了后,其他将门就不好入了。如今就等着皇上点头,他自己不敢来问,就跑到臣妾那里去撒娇了。这样大的人,也是不知羞!”
隆安帝目光不善的看着殿内耷眉臊眼,既有主意得逞后的得意又有些拘谨的小儿子,哼了声。
李暄和田傅去宁府一事,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李暄给贾蔷送去了两个硕**娘的事他也知道,以为实在顽劣荒唐。
不过,在得知李暄绞尽脑汁赚银子,也只为了给他和皇后修缮芙蓉园后,隆安帝心中还是十分感动受用的。
这个朝野间皆是荒唐名的幼子,显然和大位无缘。
他的几个哥哥,哪一个都比他强。
或在兵部,或在工部和礼部当差观政,皆有贤名,也在各部结识了不少官员。
唯独李暄,放在内务府里,非但不知道结交内务府大臣,还为了些狗皮倒灶的事,追打过别人。
要不是此事被压了下来,有李暄的好果子吃。
不过,为人父母,能有一个知道孝悌的儿子,心中终究还是偏疼些……
所以对李暄和贾蔷顽的开,隆安帝并未往旁处想。
他顿了顿,问道:“你们要做甚么营生?”
李暄闻言眼睛一亮,忙高兴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和贾蔷……还有尹浩,要一起做马车的生意。不过不是寻常马车,是四轮马车。贾蔷真有法子,居然找到了解决四轮马车不能转向的难处,儿臣专门去将作监问了,这个法子多少年都没人能解决。可见,儿臣还是有识人之明的……”
看着眉开眼笑的李暄,隆安帝没理会,沉吟稍许问道:“贾蔷这个主意,能赚到钱?”
李暄忙笑道:“当然!父皇您想啊,这两个轮子的马车,再怎么样,也没四个轮子的稳当不是?贾蔷还说,这四个轮子的马车,车厢可以比两个轮子的大的多。做的好了,直接做成一间甚至两间屋子大小,人在里面吃喝拉撒,都能解决,舒服着呢!啧啧,那些贪图受用的宗室诸王,还有公候高门,会不去买?他们买了,外面那些富商巨贾们也会买,天下有钱人多的是!到时候,还不发大财?”
隆安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其中的利益,连他都忍不住心动,虽然不至于跟几个小儿辈抢营生,却还是问道:“你不是一直要给内务府寻路子么?怎么如今有了路子,你们倒要单干了?”
李暄忙诉苦道:“父皇,这不能怪儿臣啊!儿臣但凡一开口,贾蔷必拿内务府硕鼠太多来搪塞。实在没法子,儿臣只能以个人的身份和他合伙。父皇,果真不能动一动内务府?别说贾蔷,连儿臣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那些人,胆子实在太大了。天家内库,都快当成他们自己个儿的了……”
隆安帝面色沉了沉,摆手道:“此事不到时候,你不要再提。”
如今内务府最大的支出,就是给九华宫里送修道炼丹之材质。
隆安帝当然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猫腻,但他怎么会小不忍乱大谋?
他这样纯孝的人,还会舍不得给太上皇花银子?
他内心深处,巴不得太上皇多炼些丹,早日成仙呢……
当然,这种话便是连枕边人都不能说。
不再理会李暄,隆安帝看着尹后笑道:“尹家素来甘于清贫,怎么这回愿意出手了?”
尹后闻言,如诗如画一般美艳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羞赧之色,迟疑了下,方道:“臣妾本都不好说,只是陛下问了,不能不说……原先倒也没甚么,可如今尹家为了准备子瑜的嫁妆,才发现居然凑不出三十二抬像样些的嫁妆来。尹家使人打听了,当年荣国公贾代善嫁女时,铺十里红妆,一百零八抬嫁妆,惹得多少人眼红。如今这些嫁妆必是要都留给林家那丫头,尹家不能和贾家、林家这样的世代公候之门相比,可三十二抬总还是要凑出来的。臣妾虽贴补了些,但也还差许多。所以……”
隆安帝闻言,居然跟着有些惭愧起来,道:“历朝历代,何曾有后族窘迫到这个地步……”
尹后忙笑道:“也是赶上了人家富贵几辈子的人家,不然尹家其实过的很好了,也皆是托了皇上的福呢。”
隆安帝叹息一声后,牵起尹后白皙的玉指,轻声安抚道:“快了,快了,皇后且再忍忍罢……”
尹皇后闻言,凤眸中闪过一抹亮光,愈发笑的倾国倾城……
……
荣国府,荣庆堂上。
湘云等人进来时,琥珀、翡翠正带着几个小丫头子擦地上的狼藉污渍,和血迹。
看的一众姊妹们心惊胆战。
高台软榻上,王夫人和来说话的薛姨妈正在劝贾母,贾母抹泪抹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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