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前厅,看着田傅陡然沉下来脸色,李暄微微眯起了眼,笑的有些玩味。
贾蔷则莫名其妙道:“国舅爷,你老是不是被人给诓狠了?”
田傅皱眉道:“诓狠了?你在说老夫是傻子?”
贾蔷摇头道:“国舅爷,你想想,你入股康家的仙客来,别管是以金银入的股,还是以你老这身份入的股,康家都受益匪浅。那么,康家就有责任和义务,给国舅爷你分红。这里面有个道理在,那就是国舅爷你不欠他们的,是平等交换。如果当初康家拒绝了国舅爷的入股,那自然两说。既然接受了,如今仙客来被他们弄出罪过来,那他们就得包赔国舅爷你的损失。而不是,把国舅爷你来当刀,和我宁府来硬碰。我办的是公差啊,国舅爷寻我来赔损失,和寻朝廷来赔损失有甚么分别?康家那爷俩真是黑了心,拿那几个臭银子,就让国舅爷你跑一趟……”
田傅听的脸都青了,虽然他觉得有道理,但是……
“此事我回去自然会和康家理论,但既然老夫今日来了一遭,你宁侯左右给个面子,给个交代罢?”
贾蔷笑了笑,道:“此事好说,既然国舅爷出面,这个体面我贾家不能不给。那就让康家安排一个大宅子,将养生堂的孤儿都安置妥当了,仙客来自然也就解了。”
田傅闻言,面色稍缓,沉吟稍许道:“那满城拿康家说嘴的事,是不是也可以停下了?”
贾蔷闻言皱了皱眉道:“此事,和国舅爷你有关系?”
田傅干咳了声,道:“贾蔷,康明尘和老夫关系莫逆,你务必给老夫这个体面。”
贾蔷好奇道:“康侍郎和国舅爷交情莫逆,那么康家父子坑害我时,有没有给国舅爷通个气?”
田傅连连摇头道:“这当然没有,这……”话没说完,忽然反应过来,田傅皱眉看着贾蔷,道:“贾蔷,你甚么意思?这么点小事,你都不肯给我个面子?”
贾蔷看着田傅看了稍许,呵呵一笑,道:“好,这个面子,也给你。”
田傅闻言,露出笑脸道:“诶,这就对了!俗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是不是?你别以为老夫欺负你年幼,这样,老夫也不欠你人情,欠你一个小的,补偿给你一个大的!”
贾蔷似笑非笑道:“这就不必了,国舅爷的人情,我要不起。”
田傅闻言沉下脸道:“你这是要和我田家结仇?”
贾蔷呵呵一笑道:“倒不至于,只是,不敢亲近罢了。”
田傅也不愿逼的太过,就语重心长道:“这次真是好事!”
一旁李暄呵呵笑道:“贾蔷,舅爷说了是好事,那肯定是大好事,你且听他说。”
李暄看的热闹,贾蔷沉吟稍许,道:“也好,国舅且说来听听就是。”
田傅高兴笑道:“是这样,你那绸缎我瞧了,是不错。可就是太少了,压根儿不够卖。看来,你的染坊太小,也弄不来那么多织造匠人?正巧,老夫和京城八大布号的瑞祥号宋家相熟。宋家愿意以五万两银子,买你的方子!你卖给王家和赵家的方子才三万两,是不是?老夫不让你吃亏,做主五万两,比他家还多二万两!如何?是不是大好事一桩?”
贾蔷闻言,却是对李暄呵呵一笑,道:“王爷,和这些人比,你还真是善良的一塌糊涂啊!”
李暄闻言,仰头大笑起来。
……
荣府,荣庆堂。
骂完贾蔷的忠靖侯史鼎,被贾母兜头盖脸的好一通骂后,也明白过来,贾母虽是史家出身,可如今却是贾家人了。
虽心里怨恨,可面上却卖惨道:“老姑奶奶,我这不也是急糊涂了嘛!口误,口误!可眼下机会实在难得,过了这个村儿,再没这个店了。赵国公也不知是不是老糊涂了,大朝会上往自己身上狠戳了几刀,眼下京城、九边和外省各处的大员都要调换,这个时候若是不进去分一杯羹,往后再没这个机会了!大哥运气好,大嫂娘家有个军机处司员,走了走关系,出了笔银子,捞着了江西提督这个肥差。我这边要是错过了这个坎儿,就真的再没翻身的机会了。如今眼看思哥儿、明哥儿他们都大了,我这个当老子的若是连娶亲之资都拿不出,还如何有颜面当这个老子?”
史鼎叫惨,其妻朱氏则负责抹泪痛哭。
贾母听的脑仁痛,有心不管,可到底是娘家侄儿,且听起来,机会的确难得,她迟疑稍许,问贾政道:“咱们家可有甚么路子,帮他走一走没有?”
贾政苦笑道:“母亲,如今怕是……且上个折子,试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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