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是接触太上皇,张元隆越明白太上皇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得罪死一个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的勋贵,实在不智。
关键是,此事真不是他上的眼药!
玄真观和龙虎山虽然勉强能拉上一点干系,但这份干系还不足以让他做下这等事来。
逼不得已,张元隆上前半步,压低声音对贾蔷道:“此事乃是端重郡王进宫,与太上皇所言。”
说罢,转身离去。
贾蔷看了眼身前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口的内侍,心中缓缓念了声:
端重郡王,李吉
布政坊,林府。
忠林堂上。
听闻贾蔷之言后,林如海面色凝重之余,露出一抹庆幸之色。
便是以他如今的地位,对上太上皇,也没有多少可防御之力。
今日若非贾蔷天生有一颗“忠敬”之心,说起奉上之言,几无底线可言,再加上一个道门至宝那就着实凶险了。
对于此,贾蔷没觉得有甚么羞耻。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前世官方报导里,一片几百字的简报里,上官的官职名字加起来能占一半多,开起会来,当面说起奉承之言的水平,是贾蔷的祖宗
这才到哪
“先生,宗室在五城,尤其是在东西二市的门铺,我已经让人查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动手!”
贾蔷见林如海沉默,便再度开口道。
查盗贼、查火禁,五城兵马司果真敢动手,让一家门铺倒闭简直是轻而易举。
借口梳理街道,直接在门铺面前驻兵就足够了。
林如海闻言,缓缓道:“且再等等,原本是要对宗室动手施压,逼他们偿还亏空。但是,既然已经惊动了太上皇,此事说不得要延后一些。”
太上皇,当真是个无解的存在。
涉及九华宫,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贾蔷虽然极想回报一番,但也知道心急不得,又看着桌几上放着的九华宫金牌,问道:“那这个,又该怎么处置?”
林如海呵呵笑了笑,道:“且平常应对便是,二三月往里面请一次安便是,过了今日,平复了心境,那位其实也未必愿意多见你。”
天子心性,素来凉薄。
连父子手足骨肉之情都未必长久,更何况区区君臣之情?
当然,太上皇已经比许多帝王好很多。
只是从贾蔷描述的九华宫内情形来看,太上皇怕已经有些步入斜道了。
这个时候,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唯有一事,那便是长生。
除此之外,怕是江山社稷之重,都未必有多重要
师徒二人正交谈时,就见梅姨娘和黛玉进来。
今日春日的日头明媚,天气不冷。
梅姨娘着一身秋香海棠云带纱衣,娇艳动人。
而黛玉则穿一身云刻丝绛流云纹软烟罗琵琶襟衣,今日梳的是桃花髻,髻间插一衔珠嵌翠玉凤鸟簪
饶是以梅姨娘熟美之姿,今日也难掩黛玉蕴着女人韵的秀美之彩!
“噗嗤!”
见贾蔷打黛玉进门后,眼睛都直了,只是怔怔的看着黛玉出神,梅姨娘忍不住笑出声来。
黛玉俏脸飞红,心中既羞且喜,可这呆人,在此处这样看,实在让她不知该说甚么才好。
狠狠嗔他一眼,黛玉随梅姨娘落座后,又悄悄弯起嘴角来,心中嘻嘻。
贾蔷干咳了声,赞道:“今儿师妹这一身,怎跟天上仙子一样好看?”
“呸!”
黛玉不笑了,羞啐道:“你再说!”
贾蔷嘿嘿一笑,不说了,忽又想起一事来,对林如海道:“对了,先生,薛家那位太太央着老太太,非要想去尹家拜会一二。我原觉得大可不必,此事对薛家未必是好事,尤其是对薛家姑娘来说,实在有些残忍。我也弄不明白,薛家那位姨太太,到底怎么想的。”
林如海闻言,略略想了想道:“无非是想借此机会,和尹家牵扯上些干系罢。薛家近来的风评并不好。不过,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受了你的牵连。至于薛家姑娘你怎么看?”
贾蔷坦诚道:“先前我专门问过她,告诉她看在其兄长的份上,可以帮忙出力,等风头过了后,免了这个差事,也确实不很方便。不过,她说如今再折腾,怕连最后的一点清誉也要没了,她如今不想许多,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几年,当好这个差事。”
林如海闻言,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也没甚么好说的。女孩子能有这份心襟,已属不易。她家既然愿意去见,见见也好。”
贾蔷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转头问黛玉道:“妹妹怎么说?”
黛玉没好气道:“我说甚么?”
贾蔷哈哈笑道:“你不是素来和她”
不等他取笑完,黛玉就啐道:“少胡说!往日里不过姊妹伙伴间的顽闹,岂能果真记成大事?偏你乱嚼舌头!你好好带宝丫头去见便是,正好再好好见见尹家的郡主!”
“啧!”
“呸!”
“啧啧!”
“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