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珍哥儿的那些房里人,也都该分一些。如今那孽障还没回来,既然你敬大哥托了你,你就去帮着先分分家罢。”
此言一出,贾赦脸上终于放晴,笑道:“到底母亲经的事多,合该如此,合该如此。”
在贾家人眼里,贾蔷终究不过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不入流的小子。
莫说贾蔷老子娘早没了,就算还在,又算甚么?
能让他落个爵位贾蔷就该上高香,给他们磕一万个响头了,其他的,岂有他的份?
……
恪勤郡王府。
今夜本是天下共庆之夜,恪勤郡王李曜为天子次子,尊贵非常,本亦该如此。
可李曜与郡王妃陈氏自宫中回来后,原要阖府同乐,不想进了王府,就觉得王府内气氛不对。
没半点喜气不说,内侍、婢女等都踮着脚走路,噤声不敢言,更遑论欢声笑语?
李曜见到这一幕脸色便是一沉,当下唤过王府长史,喝问道:“大过年的,一个个都撞客了么?谁拘着他们这幅模样?”
王府长史满脸苦色,跪地磕头道:“王爷,非他们故意坏王爷和王妃的兴致,实在是……侧妃娘娘她……”
听闻居然是白氏,李曜面色一变,皱眉道:“是谁在侧妃跟前嚼舌根了?”
长史忙摇头道:“王爷下过令后,府上谁敢烂嚼舌根子?不过,今儿个……今儿个……”
“混帐东西!黄汤灌多了,话也说不清了?”
李曜见长史言辞闪烁,愈发大怒。
长史见推脱不过,只能道:“不过今儿下午王爷、王妃刚走,陈家小五爷来送年礼了。侧妃娘娘招去了问了几句话后,就……”
李曜闻言,转头看了眼面色大变的陈氏,哼了声,抬脚就走。
待李曜走后,陈氏面色淡漠的问长史道:“今天陈家都有谁来了?”
长史忙道:“只有王妃娘娘家的五爷亲自来的,来了后,不知侧妃娘娘怎么听见了,就招了进去……”
陈氏闻言,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致。
一个侧妃,就敢招正妃亲弟去问话,贱婢不知天高地厚。
长史也知道此事不妥,忙劝道:“五爷也不是好惹的,侧妃娘娘问了今年陈家的年礼是甚么,听说是先相国大人的书札,就取笑了两句。五爷一时气恼,就将白家的事说了出来,并未吃亏……对了,五爷走时,奴才按娘娘的吩咐,取了一盒银锞子给他,可五爷只是不要,还说赶明儿赚份家业,要给世子外甥买小马呢。”
陈氏闻言眼睛都红了,她本出身相府,只是父亲景初二十五年就没了。
家里四个姊妹,只一个幼弟。
陈家自相爷去世后,家道中落,其余三姊妹先后出阁,独留幼弟在家,让她如何放心的下……
偏这幼弟心高气傲,怕四个姐姐在夫家过不好,非但不让姐姐们贴补娘家,每年总会想办法挨家挨户送上些年礼。
今年可见是送无可送,才将家里最宝贵的先父书札送了来。
长姐如母,念至此陈氏心中恍若刀绞,只盼其子能快快长大,承爵之后,能庇佑母舅。
至于和李曜的夫妻之情……
却是早已恩绝!
……
王府内堂,披头散发的侧妃白氏看到李曜进来后,顿时扑过来,扑倒在李曜脚下,放声大哭起来。
白氏,称得上绝色。
再加上性格爽利出手大方,极会说奉承话,在宗室内眷里也颇有不少王妃太妃喜欢她,比起端庄沉稳的陈氏,在李曜眼里白氏似乎更能让王府生辉,因此颇得他喜爱。
最重要的是,每年白家都会从扬州府送来大笔金银,让恪勤郡王府成为宗室里为数不多过得滋润的王府。
李曜也真是心疼白氏,弯腰将她扶起后,叹息劝道:“原本是打算过了年再和你说,不想陈小五不懂事,提前说漏了嘴。”
白氏不管这些,又挣扎着跪倒磕头道:“只求王爷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救救白家罢!”
此言一出,李曜面色一沉,摇头道:“若是寻常的事,本王怎么也能出把子气力。可这件事……父皇已经亲自敲打过我了,言明白氏灭了几户人家满门,人证、罪证确凿,让我不要插手,以免自误。再者,这会子,怕已经晚了。”
白氏闻言痛的嘴角缓缓溢出血迹,猛然抬头,凄婉间带着疯戾,一字一句泣血道:“那,妾身只求王爷,能让妾身血债血偿!”
其模样之狰狞,便是李曜,见之都心中生寒。
不过想起白氏的好,及白家的孝敬来,李曜脸色阴沉,缓缓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