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工匠一道颇有些才华,他自己改良了染布的方子,让京城八大布号都为之震动。恒生王家、东盛赵家都花了大价钱,一家三万两银子买他的方子。听说,你还有别的方子?”
贾蔷点头道:“是一种颜色三万两,我还有好几种颜色布且不说,这是关乎国计民生的东西,我不会刻意在布上取利。纵然有朝一日家里建起自己的染坊,所产出之布帛,也必是同品质中价格最低的。今日我与齐筠、徐臻所议之事另有名头,是制冰。半山公,我已将前宋时硝石制冰的古法重新完善出世,即便在炎炎夏日,也可平地取冰。半山公,你且说说看,我贾蔷想要银钱,还需要与齐家媾和,贪图他家施舍的三五万两银子?他齐家就是给我座银山,又能有多少?你实在太小瞧我了。”
韩彬拧紧眉头,仔仔细细又审视了贾蔷几回后,转头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呵呵笑道:“半山公,若非知蔷哥儿有此能为,我又怎会轻易让他走他喜好的路数?好在他虽然会赚银子,本性却不奢华,品性也还尚好。他想要多开些书局,需要很多银子,还不肯沾我这个半死之人的光,我就随他去折腾,我也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若他果真能做到他说的那般,尽一生之力,助贫苦百姓之子能读得起村头社学,他便是不去做官,又有何妨?”
韩彬面色阴晴不定的看向贾蔷,虽心中仍有不少疑点,只是一时间还理不清头绪。
若贾蔷果真淡泊权势,也说不通。
他结交之人,几乎没有什么白丁。
若说他贪图富贵,更说不通了
至于贪财还是说不通。
一时间韩彬只觉得一团乱麻,索性暂且按下不理,看着贾蔷道:“好,那老夫也盯着你,看看你到底闹的什么鬼!”正要随手打发了这惹人头疼的贾蔷下去,去忽又想起一事,道:“你准备怎么劝服齐家不要抗拒盐税新政?”
贾蔷道:“无非是利益代换罢了盐业是关乎天下亿万黎庶民生的行当,坐于其上喝盐血确实不妥当,我也劝他,莫要有怨恨之心。至于如何弥补齐家因盐政变动而产生的损失,我只告诉齐筠,我手里有可合作的营生,制冰和开设冰室,只是其中一项,还有别的更大些的营生。至于他信还是不信,我并不在意。齐家死活对我来说,本也不重要。不过我想,待冰室开起来后,他们终究会信的。”
这下连林如海都来了兴致,问道:“蔷哥儿,冰室之事,你准备怎么操办此事?”
贾蔷想了想,也没隐瞒什么,道:“此事由我,徐家的徐臻,还有齐家的齐筠商议三家共同经营。我这边,只负责配料硝石,徐家则负责掌管冰窖制冰,齐家,则负责冰室售冰。江南诸省,尺五见方的冰,一块就要十五两银子。我将价钱降下来,降到纵是寻常百姓,也能买得起一碗甜冰给自家小儿解馋,如此一来,便是一条新财路。扬州、苏州、金陵、镇江,这一线铺开后,一年的进项,未必比贩盐少。”
“你就负责配备硝石?那你分几成利?”
韩彬与林如海对视一眼后,追问道。
贾蔷笑道:“因为,我每日里还要读书,所以只负责秘料配制。而方子是我的,所以占股五成。”
韩彬皱眉道:“你就干一样事,还只是庖制个硝石,就要五成的利?他们也愿意?”
贾蔷解释道:“值多少银子,占多少股,其实并非是看出多少力”
韩彬皱眉道:“荒谬!莫非出力多的,反而只能分润少许?”
贾蔷道:“这里面,有个不可替代性。相对来说,谁的不可替代性高,谁的价值也就更高,也就是说,谁更值钱。半山公,这才是所谓的公平。经济之道,和牧民之道不同。齐家和徐家都是涉及经济营生的家族,所以我只一说,他们就同意了,甚至还很满意。若我果真倚仗盐院衙门的权势,甚至借半山公的官威,即使开口到七成,他们也只能认了。”
韩彬沉默稍许后,问道:“既然你死了心要当商贾,还如此精道,那你还读什么书,考什么功名?”
贾蔷如实道:“读书考功名进学,原因有三:其一,晚辈以为人活着,便不可不读书,不可不明理。当然,晚辈读书的目的并没有那么单纯,还有第二重原因,就是不愿见个官就要下跪。尽管太上皇金口玉言许我一世闲人,除天地君亲师外,余者皆可不跪。但是总难免出现一些逆臣,无视太上皇旨意,强摆官威。所以,有个功名,便宜行走。这第三嘛,晚辈以后总还是要成亲的,有个正经功名在,岳家不至于小瞧了去”
“滚滚滚!满肚子得失算计儿女情长,白糟蹋了老天给你的这身才赋!去休!去休!”
贾蔷暗自揣测,这末尾的“去休”二字,想来不是让他离去休息的意思,怕是让他去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