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也是巧了,傅元令正蹲下身子把给他处理脸上的擦伤,这猝不及防的吐了她一身。
元礼的眼睛都红了,“姑娘,您没事吧?”
这味道充盈在小小的车厢里令人作呕,还吐到她们姑娘身上,这这人怎么这样可恶!
傅元令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她忍受不了这样的味道,但是想起梦中这人的恩惠,还是强行忍住道:“我没事,先给他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这人实在是太无礼了。”
“元礼,不得胡闹。他正昏迷着,哪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元礼又恼又气,抿着唇不说话,但是手下的动作不慢,先帮着姑娘把身上的污秽收拾了,又拿出一件备用的氅衣给她披上,又麻利的收拾了地上男子吐出的秽物。
傅元令倒了一杯水,递到肖九岐的唇边,让元礼扶着他一点一点的灌了进去。
元礼把窗子打开一条缝散散味道,一扭头却看到姑娘拿过自己细羊毛织成的毯子给那人盖在了身上。
“姑娘,您怎么给他盖上了,我只开了一条缝,吹不到他,我自己挡着呢。”元礼没想到姑娘对这个陌生人这么好。
“不过是个毯子,你也要计较?”傅元令哭笑不得,知道元礼几个都护着她,没想到这么护着,她的东西就不能给人用一用?
元礼抿抿唇,到底是嘀咕了一句,“就这么一条毯子,给了他您用什么,若是冻着了怎么办?”
何况这也不是寻常的毯子,就这么个小毯子是找了功夫深的手艺人,把细羊毛纺成丝,再把丝线织成毯子,这么一条小毯子不知道花费多少功夫去。
“不还有手炉。”
“耽搁这样久,那手炉里的火早就熄了。”
傅元令也就不说什么了,笑着看着元礼,直到看得她红了脸,这才收回目光,“都歇歇吧,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呢。”
这一通忙活,大家都累。
地上的肖九岐眼皮动了动,最终没能睁开又沉睡过去。
这一小细节傅元令跟元礼都没发现,马车顶风冒雪终于到达庄子上后,大家这才松口气。
庄头没想到大姑娘居然亲自带人到了,连忙去通知管事,庄子上的佃户都在帮忙清理坍塌的房屋,得了信也都来拜见。
傅元令让人把肖九岐跟裴秀先带进去诊治,自己则裹了裹氅衣,跟着管事先去看了坍塌的地方,又去瞧了受伤的佃户,仔细询问安抚过众人,又让跟来的郎中治伤,一通安排下去,这才微微松口气。
庄子上的人原本还有些情绪,现在瞧着大姑娘不顾安危真的带着郎中来了,也不闹了,千恩万谢的磕了头下去。
傅元令却没有休息,把管事叫进来仔细询问,庄子上的房屋虽然建的年数久,但是她记得去岁是拨了银钱加固过的。
庄子上的管事叫古大勇,在傅家做事也有十几年了,一直挺靠得住,所以傅元令先把他叫来问话。
古大勇虽然是个管事,但是平日里跟着庄头在田边溜达,还真不是不肯吃苦的人,这会儿皱着脸站在大姑娘面前,一脸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