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去孟教授的医馆的路上,顾子言的表情全程都很凝重。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
之前孟教授就说过,如果我真的想要有个孩子,过程会很辛苦。吃那些又苦又臭的中药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第二步针灸才是最关键的步骤。
而据孟教授说,针灸的风险很高,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落下终生残疾。
车子在孟教授的医馆停下,男人开门下车,绕过车头过来副驾驶替我拉开车门。
我没有动,仰头呆呆的望着他,想从他漠然的表情里读出些许的情绪,可是我失败了。这男人素来懂得隐藏,尤其是情绪这方面。
我看了半天,也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不由得有些沮丧,垂了脑袋闷闷的道,“顾子言,你是不是很生气?”
“没有。”硬邦邦的两个字,明显就是在生气。
我抿了下唇,“我知道你不介意有没有孩子,爷爷也不会因为这个就看不起我,可是顾子言,一个家庭怎么可以没有孩子呢?那是不完整的啊!”
顿了顿,眼圈有些泛红,“你知道当我无路可逃,那些人又逼近过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什么吗?”轻轻扯了扯唇,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在后悔,为什么我没能好好保护我们那个孩子。如果如果孩子还在的话,就算我有什么事,哪怕是为了孩子,你也会继续好好的活下去。”
眼泪吧嗒一声砸在膝盖上,我忍不住伸手捂了脸,“顾子言,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我也不清楚自己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可是我真的只想让他活着,好好活着。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竭尽所能,让他可以好好活着。
耳边落下男人的一声叹息,顾子言长臂一伸将我带进怀里,紧紧抱住,“好,我们要个孩子。”
跟着顾子言一起走进孟教授的诊所,一进去,就在诊所大厅看见了已经出院的许诺和严妍。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深蓝色条纹毛衣,外面罩着一件米色的长款羽绒服。即休闲又儒雅的打扮,陪着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倒是相得益彰。
严妍褪去了医院那一身白大褂,穿着黑色长及臀部的毛衣裙,酒红色呢子大衣,脚踩一双黑色过膝靴,扶着许诺的胳膊,眉宇间凝着一层浅浅的寒霜。
“许诺?”看到他,我有些惊讶,“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吗?”
我是知道他出院的,只是好几次想联系他去探望一下,都被他找借口给拒绝了。现在看到,才发觉他的脸色好像不是太好。
严妍扶着许诺的手狠狠蜷缩了一下,目光笔直的射过来,就好像我说了什么尖酸刻薄的话一样。
我被她近乎仇视的眼神瞪得有些愣,仰眸去看顾子言。那个鬼才医生向来都是顾子言在联络,他跟我说许诺已经恢复出院,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根本不是那个样子。
男人避开我的目光,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最后还是许诺笑着打破,“我没事,你怎么会过来”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什么,“你来找老师针灸吗?你决定了?”
我点头。
他又笑了一下,笑容有些淡,“那样也好,就是你要吃不少苦头了!”
“针个灸就叫吃苦了?那你”
“严妍!”许诺重重的喊了一声,打断了严妍没好气的吐槽。
女人狠狠的瞪着他,“到了现在,你还要护着她?你究竟还想被他连累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