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深夜方散,赵昊和赵显送走了宾客,便各回各院。
赵昊如今人口多,赵守正便搬到正院跟老爷子作伴,将西院和西跨院都给他家住。
但当他回到西院时,却见老爹正在厅堂中,喝着浓茶等他。
“喝这么多还不睡觉?”赵昊吃惊的看着赵二爷,按说他早该醉成狗才对。
“唉,毫无睡意啊。”赵守正搁下茶盏,长吁短叹道:“莫非这就是范文正所说的‘进则尽忧国忧民之诚’吗?”
“好家伙,这就‘先天下之忧而忧’了。”赵公子在他旁边坐下,接过马姐姐端上的热牛奶,取笑老爹道:“我还以为爹是乐得睡不着觉呢?”
“不是。我今天懵完了就开始发愁,还真没觉得乐过呢。”赵守正愁眉不展道:“人都说德不配位,必有奇殃。儿啊,你说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哈哈,原来是担心这个啊。”赵昊笑着给老爹点跟华子道:“爹要说能力不足我承认,但你绝对称得上厚德载物,你不配谁配?”
“能力不足还不一样够呛,财政是一国命脉,现在大明朝的命根子都落在你爹手里,我要是三两下给弄断了,不就成千古罪人了?”赵守正忧心忡忡道。
“你想太多了。”赵昊也给自己点根特供的中华牌香烟,吸一口道:“岳父大人改革的目地就是改善财政,这方面肯定跟军事一样,是由他主抓的。你和申状元就是他的传声筒罢了,他怎么吩咐你怎么办。同时仔细看,认真学,慢慢自然就会了。”
“这样啊,不祸国殃民就好,不然为父还是上表请辞为妙。”赵阁老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
“放心,不用等你祸国殃民,岳父大人就把你拿下了。”赵昊想大笑,但孩子们都睡了,他不由自主便压低声音道:
“青藤先生和射阳先生已经北上了,年前就能进京。”
“哎呀,两位先生来了啊?你不早说,这我就放心了。”赵守正心事尽去,高兴的站起身来。“我回去了。”
赵昊起身送父亲出去,赵守正却转身抱住了他。
“干嘛?”赵昊寒毛直竖。
“儿啊,谢谢你。”只听老爹小声道:“这些年一直都是。”
“神经病。”赵昊失笑道:“你喝醉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爹没醉,爹清醒的很,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永远是有你这个儿子!”赵守正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才放开了赵昊,在长随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正院。
这会儿十一点了,赵守正估计老爹肯定睡了,没有再去打搅表白,便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准备让小红给自己捏捏好睡觉。
谁知一推开卧室的门,便见床上坐着个艳丽的贵妇,穿着很简单的衣裙,目光火辣辣的看着他。
不是当今皇姑,宁安大长公主又是那个?
“赵郎……”宁安媚眼如丝,香肩半露。“你可算回来了。”
“呀,宁安,你怎么来了?”赵守正吓一跳,下意识的往门外看去。这要是让老爹发现,又要气得骂娘了。
“死鬼,你都一个月不去找人家了。你不去,人家当然要来了。”宁安的声音都能腻出水来。她将涂着红指甲油的小脚伸到他腿间道:“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人家特意穿成这样来给你贺喜,开不开心啊?”
“开心当然是开心……”赵守正咽口吐沫道:“可是我如今身为宰辅,也要注意体统了。”
“知道了。”宁安轻咬着红唇道:“大不了今天让你在上面就是。”
“不,我不是说的这个。”赵守正这个汗呐。
“好吧好吧,今天换你来绑我吧……”宁安灵巧的脚趾轻轻一拨,给赵二爷发动起来道:“怎么样心动了吧?还愣着干什么?”
“唉,宁安,你这是让本相犯错误啊……”赵守正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上前一把将她推倒道:“必须要好好惩罚一下!”
“赵相公饶命啊……”宁安娇笑着躲闪起来,一时间烛影摇红,夜阑饮散春宵短。
后人有一首《生查子》,单赞这一夜曰:
鞭影落春堤,绿锦鄣泥卷。脉脉逗菱丝,嫩水吴姬眼。
啮膝带香归,谁整樱桃宴。蜡泪恼东风,旧垒眠新燕。
“妖妇!”赵立本怒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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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锡爵的消息没错,就在这一月,新任吏部尚书王国光以星变为由,奏请举行闰察考察两京官员。
这本就是受张相公指使,万历皇帝自然准奏。
原本京官照例六年考察一次,即所谓京察。不在京察之年举行的京察,便称为‘闰察’。这是武宗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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