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背地里骂他姑了。
就算他们想闹腾,也闹腾不到他姑头上,否则他就通过街道把潘家人赶出去。
省城的房子可不好找,只能放一张单人床的小单间,一个月的租金都要四块钱,大杂院儿两间房才六块钱的租金,潘家人只要脑子没有进水,就不敢真正跟他们家撕破脸。
林大妮可不知道几个小孩子私底下的小动作,在巷子里碰到贵宝,得了对方一个讨好的笑脸,还诧异了老半天。
回到家,喝了一碗绿豆汤,之后便锁上门,带着几个孩子去夜校上课了。
林大妮班上有三十个同学,年龄层分部的很广,有不到二十岁的工人,还有五十岁左右的工厂干部,大家进教室后,没有人闲聊磨时间,都非常积极的交流学习情况,或者低头看书准备上课。
林大妮把三人安排在教室最后面,给了云裳一本小人书,又给了顾时年几张报纸,自己则坐到最前排,翻开书看了起来。
大成从书包里掏出作业,写了几个字,又侧过头对云裳道,“云裳妹妹,快到上课时间了,等会上课的时候不能说话,也不能打扰老师讲课,要不会挨骂的,知道了吗?”
云裳点点头,手上翻着小人书,眼睛却兴致勃勃的看着教室前排的学生。
七点半,一位发梢微卷,带着眼镜儿的中年女老师走了进来,眼皮都没有撩一下,上了讲台就争分夺秒的开始讲课,下面的学生们也都支起耳朵,不断的做着笔记,就怕稍一分神漏掉知识点。
置身在浓郁的学习氛围中,云裳连呼吸声都不自觉跟着放轻了几分。
好不容易等到夜校放学了,云裳揉着挺得发酸的小腰,跟着林大妮出了教室。
“林姨,你每天上课,会不会很累啊?”她只坐了一晚上硬板凳就觉得腰疼屁股疼,林大妮天天在前面,连小差都不能开,岂不更累?
林大妮见云裳皱着眉头的小模样,不禁笑着替她揉腰,“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争取到来夜校上课的资格,忙着学习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觉得累。”
想到鞋厂许多工人想学习,却申请不到上课名额,林大妮确实不觉得上课累,只觉得自己幸运,有任主任关照她,鞋厂领导轻易不敢回去跟她使绊子,更不敢拒绝她去夜校上课,准备考大学的申请。
云裳听得连连点头,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坐的腰酸背痛了。
几人走出校门,后面哒哒哒追过来一个人,“林同志,天儿太晚了,你跟大成两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大成反射性的挡在林大妮前面,冷冷地道,“我能保护好我姑。”
云裳就着昏黄的灯光打量来人,见对方二十五六的年纪,个头不高,五官还算端正,此时他大大方方的站在几人面前,脸上挂着憨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一副憨厚热情的模样,可云裳却觉得此人的眼神过分活泛,对他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大成,你自己还是小孩子呢,咋保护你姑?走吧,反正是顺路,我送你们一程。”男人自来熟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