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不耐,但傅宜景还是主动给简西越发了消息,言语矜持的说自己最近有空,可以和简西越单独见面。
她手里的钱不多了,不从简西越这里拿一些,她还怎么一边在谭言仲面前维持自己不求钱财的清纯人设,一边又有财力每次见面都美美美?她这全身上下,从衣服首饰到化妆品,每一样都是需要成本的,光凭她自己的工资其实远远不够。
然而假若她拿着一堆便宜货往身上招呼,那在谭言仲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眼中,怕是又显得太廉价了些,根本往外带不出手,这是傅宜景所不能容许的。
好在还有简西越。
舒颜很少见到他这么拘谨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待反应过来以后,含着笑摇头。
怎么会呢,就算是在半醉半醒中,西越也足够体贴与克制。即便在外面承受了莫须有的诋毁与指责,难过之后却绝不会把这种伤害转嫁给她,而是会温柔的对她说我等你。
而且又那么乖,被自己轻声劝着回房间好好睡,很听话的就照做了,不然她恐怕是没办法把西越弄回他的房间的。
简西越终于彻底安心了:“哎,那就好。”
舒颜看着他:“西越,你应该对自己的为人有信心的。”
“嗯?”
“至少,我就对你很有信心。”舒颜眉眼间漾起笑意,却又神态极为认真,“我知道的,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伤害我。”
虽然平时经常直白的对舒颜说喜欢,但当这次情况反过来,简西越却被舒颜难得的情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他摸摸鼻子,脸上露出欢喜模样,继而落荒而逃飞快的跑去洗漱了。
——真糟糕,这种时候他的形象可一点都不帅气。
西越半点没有提及昨天的不愉快,舒颜看着他故作平静的模样,深思过后便也顺着他的心意假装不知道,权当那通电话其实恰好结束在了最合适的时间,把那句“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受委屈”的道歉默默埋在了心里……但这绝不是遗忘。
她的西越呀,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
星期四训练的时候,舒颜难得的有点走神。
今天,其实是她和西越恋爱一周年的纪念日。但是因为工作,显然两个人是不能好好庆祝了,或许只能等到她调休的时候才能弥补。
说来,也不知道西越记不记得这个日子,毕竟早上的时候他表现如常。不过也是,最近西越的画室似乎做出点名气了,光顾和报名学习的人越来越多,他也很忙的。
那她要主动提醒吗?还是等休息日再开口呢?
舒颜心中思绪纷纷,却没有想到等回家以后,简西越给了她一个惊喜。
他亲手做了一桌完整的饭菜,守在桌边等着,一副求表扬的姿态。
“颜颜,快来尝尝,这是我在你出去演出的这段时间对着菜谱特意学的。上次煎鸡蛋没有焦我就觉得我应该还是很有天赋的,这不,很容易就上手了。”
舒颜在他热情的注视下,洗手后被迎上桌子品尝了一下西越的这份学习成果。
都是家常菜式,说不上多么美味,但至少味道很正常,不是黑暗料理。
而在此之前,他们俩的日常生活中要么是舒颜做,要么是叫外卖或者出去吃。简西越也就是煮个泡面的水平,上次他说自己只会做煎蛋可绝对不是谦虚,反倒还自夸了一些。
可曾经和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现在却围着小一号的素色围裙,浑身都是烟火气。这场景一点都不文艺浪漫,反倒有些说不出来的滑稽,可舒颜却觉得这样的庆祝比任何仪式都氛围更好。
她毫不吝啬的夸奖简西越:“味道特别特别棒!”
“那当然。”简西越有些小得意的微微扬起下巴,“颜颜,你是练琴的手,以后尽量少做饭,我来就好。”
舒颜闻言怔住,下意识反问:“可你也是画画的手呀。”
简西越不以为然:“那算什么,反正我经常就会被铅粉、碳粉还有各种颜料糊一手,平时也没见多金贵过,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糙一点就糙一点嘛,你不嫌弃我不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一愣:“咦,颜颜,你不是手控吧?”
舒颜被逗笑了,她抿唇主动去牵简西越的手:“不是。但我一直都有觉得你的手很好看。”
“西越,谢谢你。”
“这样吧,别争啦,这是我们的家,工作量自然要我们一人一半啊。”
对,就是这样,这一刻,她突然因为西越,在这个房子中找到了记忆中早已虚幻的家的感觉。
心中那道隐秘的伤口,似乎也在缓慢的愈合中。
***
很快就到了春节前夕。
简母打电话问简西越,看今年春节他是去她那里过还是简父那里过,这也是往年的惯例了。只不过由于他们都各自重新组建了家庭,面对陌生的一大家子,原身一向哪里都不愿意去。
“妈,不用了。”
“那不行,你一个人过春节多不好,多孤单啊。去年你去了你爸那里,那今年来妈妈这儿吧。”
“没有,不孤单,我还有舒颜呢。”最主要的是,舒颜也同样无处可去。去年春节,原身回了父亲家里和继母闹得不愉快,舒颜则干脆冷冷清清一个人过的节。
“舒颜?”简母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反应过来了,一叠声的询问,“那孩子答应和你在一起了?你们恋爱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对,答应我了,我们在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奔着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这都一年多了。”简西越抱怨,“妈,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喜欢舒颜,那么惊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