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几个人带着游丽云离开,赵清清开始一边搬石头一边喊夏游川的名字。
夜幕降临,山间的温度只有几度。
赶路,寻找,一直坚持了八九个小时,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她才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身上的衣服破了,双手血肉模糊。
她瘫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模样绝望。
去找水的罗建回来,看到赵清清瘫坐在那里,急忙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双手抓着她的肩,紧张地问:“清清,你怎么了?”
赵清清目光淡淡的扫了罗建一眼,然后垂下眼帘,语气哀伤,“我住院的时候她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跟我说话,那像是梦,可我想应该是真的。”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我听他说他只是想让我活的开心简单点,不想让我受苦,他说如果罗大校你能磨平了你们家那高高的门槛,他就放手,这样的夏游川像个傻瓜一样,我醒了,他却不要我了。”
说着她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罗建心里五味陈杂,他伸手帮赵清清抹眼泪,笑着安慰她,“他不是不要你。”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他突然不给我发信息了,不跟我联系,不关心我了,是不是因为太忙了,现在我才明白,他是真的不想要了,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想再让我见到。”
说着她摊开双手,哭着问:“是不是因为我太脏了?你们都嫌弃我?”
她嘴里一遍遍的重复‘一定是我太脏了’。
双手抱着膝盖,身体瑟瑟发抖。
“清清。”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即使那声音沙哑到了模糊的程度,但还是让赵清清眼睛一亮。
她直起腰,回头。
那人像是从沼泽地里爬出来似的,浑身是泥,脸上也是,只露出两只眼睛,白眼珠,黑眼球。
‘呵呵’夏童鞋忽然咧嘴笑,露出白森森的牙。
邪气十足。
那是夏游川,赵清清印象里最深刻的夏游川。
他又傻又痞,又执着。
赵清清伸手抹抹眼泪,哭笑着问:“你怎么没死?”
夏游川反问:“我死了你怎么办?”
他站在原地,与她的目光对视。
两人心照不宣,用平时相处的方式对话。
赵清清也反问,“没有你地球还不转了?”
夏童鞋再反问:“我听赵伯伯说你回家之后成了闺阁恨嫁女了?”
赵童鞋将反问进行到底,“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突然,从大石堆下面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丫头,我为了救这小子,腰肌劳损了,以后你们两不给我养老我可就要躺你们家门口要饭去了。”
赵清清:“……爸?你怎么在这儿?”
这老头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来这小子就死了,你现在见到的肯定是他的尸体。”赵远进将毒舌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
赵清清闻言,眼眶不禁又一热,滚烫的泪落了下来。
爸爸,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懂我。
“我先扶赵叔叔往回走,你们两跟在后面。”罗建起身,朝石堆下面走去。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