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南慕封赐婚的圣旨送到府里以后,杜晗烟的日子就不太好过,而有一个人的日子比她更难过。
大户人家的下人,从来都是依靠主子而活,主子受宠有地位,下人自然也能昂首挺胸,主子没有地位,下人自然只有被排挤欺负的份。杜晗烟在南忠公府住了不少年头,因着南忠公和世子爷的宠护,在府里自有几分地位,甚至不少下人私下里都在猜测,这位表姐恐怕是要嫁给世子爷为世子妃的,自然要好生伺候不能怠慢。
如今圣旨传来,世子妃另有其人,杜晗烟在南忠公府中的地位就尴尬了起来,下人从来都是最墙头草的一群人,知道表小姐日后不会入主南忠公府,再不会如从前那样对她十二万分的小心伺候了,杜晗烟极少同下人打交道,因此她的感触并不算太深。
感触最深的,反是杜晗烟的贴身丫头小怜,她并非恃宠而骄的丫头,但是因为是表小姐身边大丫头的关系,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的,但是随着杜晗烟地位一落千丈,她这个大丫头也跟着受到打压,从前那些不敢得罪她的侍女们纷纷联合起来对她冷嘲热讽,她又不能将这些苦楚同小姐提,只能咬牙吞下去,不过时间长了到底心里委屈,忍不住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嘤嘤地哭了起来。
“谁在那里?”一道清丽的嗓音传来,吓得小怜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从假山后头走了出来,瞧是清欢,不由得尴尬以袖拭泪,只是那满脸泪痕哪里能遮得住。
“小怜?你怎么在这里哭?发生什么事了?”之前杜晗烟进宫都是带着小怜的,因而清欢同小怜有几分相熟。
“没,没什么事,被沙子迷了眼……”小怜连忙倒退一步,连连摆手。
清欢眉眼一皱,快速上前两步,执起小怜的右手,眉头皱紧就再没松开过,清欢将她的袖子掀开,便瞧见一大片红肿。
“怎么回事这是?”清欢沉声问道。
“是我不小心……”小怜低声解释,只是在清欢犀利的目光下缓缓低下头,轻声说道:“是温姨娘身边的丫头,不小心洒到的。”
这样的事,别说清欢不信,就连小怜自己都不信这样的说辞。
“去我那儿擦药吧。”不由分说地,便拉着小怜另一只手往轩遥阁偏厢走去。
这是小怜第一次踏进轩遥阁,眼珠子忍不住到处溜达,频频倒抽冷气,没想到外头看起来寻常的院落竟是内有乾坤,一草一木皆不是寻常花草,雕花柱子亦是精致非常,最让她惊讶的是清欢不是住在下人房里,而是住在主屋不远处的偏厢,走进去之后她几乎都愣住了,别说这是一间侍女的屋子,就连她们家小姐的屋子都不及这里,让她内心浮起一股同人不同命的感慨。
“你先坐一下,我去拿药膏。”清欢见小怜好奇地东张西望也没有不悦,反而眼底闪过精光,她走到另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烫伤膏,回到塌子边上坐下。
“这是最上等的烫伤膏,给我用实在是浪费了。”小怜颇有几分受宠若惊,之前杜晗烟帮大夫人整理过库房,小怜在旁搭手,因而她见过这样的伤药,大夫人也提过这样的伤药价值不菲,府里的库存并不多。
“没什么的,公主出嫁前皇后娘娘送了一大车的药材,三皇子也命人准备了许多伤药,以备不时之需。公主金枝玉叶,哪里那么容易受伤,她连补药都不肯吃,还要我们千方百计地做成药膳才肯吃一点,这些个伤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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