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挡着了就好。”强忍着不适的柳贞吉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娘没了,这事要紧。
“嗯。”周容浚也不跟她多说,他也不是做什么都跟她讲。
柳贞吉抬抬眼皮,见他冷淡的脸,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轻叹了口气,也就不多话了。
她哪管得了那么多事。
一路头昏脑胀到了柳府,柳之程带着一家老少在等着承武皇承武后。
柳贞吉看着她这个大哥脑更疼,扫过他脸就瞥到一边。
柳之程表面对她恭敬,实则冷淡,心中怨恨她得很,上午她来,冷冰冰看着她的眼睛就跟看仇人一样。
柳贞吉没把他当回事,但看着这么个人忤在面前,膈应得很。
只是母亲过逝,只能大局为重。
柳之程看到柳贞吉撇过脸,承武帝那双漠然的的眼也在他身边扫过一遍,背后不禁一寒。
原本的想法,有那么一点不确定起来。
当夜,周容浚还是带着柳贞吉回去了,孔氏毕竟只是皇后的母亲,当不得皇后的守夜,柳贞吉回去就倒下了,一直很是关爱自己身体的皇后躺着奄奄一息,躲在皇帝的怀里哭了一夜的鼻子,即便是睡了,也在那抽泣。
承武帝累极,但放心不下她,半睡半醒地搂着人替她拍了一晚上的背。
柳之平与柳贞雯那,周容浚已经让他们沿路经过的驿站准备车马,加急把人送进京城。
柳之平最快,不到五日,日夜兼程从东北赶了回来,赶上了孔氏的小殓。
周朝小殓有三日,五日之分,但京城的习俗是三日小殓,尤其是夏日,普通人家当天入大殓的也有,但富贵人家,要是能保着尸首不坏,三日小殓的居多,五日小殓的也有。
柳家死的是皇后的亲母,承武皇当天亲自去烧过纸,下旨封孔氏为周国夫人的一品诰命夫人,所以这五日小殓长了点,但也说得过去。
皇宫里一天往柳宅送两趟冰,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七天入棺大敛之日,又送了冰棺过来。
这时,柳贞雯也日夜兼程回了京城,只身一人快马过来,连丈夫孩子也没带,贾文彪带着孩子还在后面赶着。
柳贞吉在皇宫养了几天,终于在大敛这天回了柳家,送母入棺。
柳之程却在这时候出了妖蛾子,在一家人送孔氏入棺后,昏倒在地,这一昏抬回去后,是柳之平带着柳家后代,为孔氏行的大礼。
派了太医去看病,柳之程一直不睁眼。
太医回来报,说柳家大爷是中暑了,休息两天就好。
另外也跟皇后娘娘含蓄地说了,柳大爷在装昏。
不用多想,柳之程那作势,就像是柳贞吉不许他好处,他就不代孝子之职。
柳贞雯知道来龙去脉后,气得全身发抖,牙齿咬得咔嚓作响。
柳贞吉已经没力气去气了,她晚上要回皇宫,趁着要走之前那点时间,找来了姐姐与二哥。
柳贞雯看着妹妹瘦削苍白的脸,也不敢哭,勉强笑道,“你回去就是,家里的事,有二哥跟我。”
柳之平回来两日,根本就没睡过觉,加上赶回来那几个没睡的日子,眼窝青黑一片,都陷进眼眶里去了,整个人看起来岌岌可危,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不起。
“渭明柳家那,这两天来人了吧?”柳贞吉看向柳之平。
柳之平一愣,又想,这京里,能有什么是皇上不知道的,皇上能知道的,妹妹也是能知道的,遂就点了头,“来了。”
“来干什么?”样子憔悴至极的柳贞吉挺直了腰,声音一冷,就像被人侵犯地盘的猫。
“姐姐。”柳贞吉摸着她的手,让她冷静。
“说要给娘戴孝。”
“用得着他们!”
柳贞吉安抚地拍了下一脸寒意的柳贞雯,朝柳之平道,“我想他们要是来,就让他们来吧。”
“贞吉儿……”柳贞雯错愣。
“二哥一个人是走了不太长的,渭明那边,还是有几个聪明人的,不是谁都像爹这样糊涂。”柳贞吉淡淡道。
柳之平迟疑了下,低声道,“那边说,如果娘想入祖坟,也是可行的,就是地方,也由我们说,爹那头,也是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了,要是可行,丧事一起办了也成。”
“这怎么成?”柳贞雯柳眉倒竖,“我们这户柳家,还缺自己的祖坟不成?”
没就造一个,她母亲就是她们这一户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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