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人就要搜查道那里,胡小天悄然向权德安使了个眼色。
权德安虽然老迈,目光却极其敏锐,他缓缓伸出手去,冷哼一声道:“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酒窖,也值得你们这样搜查,真想要搜查又何须那么麻烦?”话音刚落,一掌已经拍击在那只插有暴雨梨花针的酒桶之上,只听到蓬!的一声闷响,那酒桶被权德安震得四分五裂,旋即这声响便传达了出去,蓬!蓬!蓬!蓬……爆裂声不绝于耳,权德安的这一掌虽然拍在面前的酒桶上,可力量却沿着酒桶一路传播了出去,这一行酒桶尽数为之震裂,鲜红色的酒浆倾洒得到处都是,整个酒窖内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酒香。
姬飞花一伙全都愣在那里,既因为权德安的震怒而感到尴尬,又被权德安强悍的掌法所震惊。
胡小天心中大叫痛快,可脸上却装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权公公,您……这么做……让我如何交差?”
权德安拂袖怒道:“有什么事情,杂家自会担待,将这地窖中的酒桶全都砸开,杂家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姬飞花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双目之中陡然迸射出阴冷杀机,可杀机只是稍闪即逝,旋即又浮现出足可以和女人比拼妩媚的妖娆笑意:“权公公何须生气,其实属下一直都是奉公行事,又不想造成太大的破坏,这酒窖之中藏了这么多酒,也非一日之功,若是在我们的手中毁去,岂不是可惜?”他说完手掌轻轻印在面前的酒桶之上,无声无息,可是在停了一会儿之后,在这排酒窖的远端传来一声沉闷的炸响。
“蓬!”的一声,最末端的酒桶由内而外爆裂开来,鲜红色的酒浆四处喷涌,然后由远而近,酒桶逐一炸裂。
胡小天看得目瞪口呆,咋舌不下,刚才权德安露出那一手的时候,他已经震惊的难以形容,想不到长相如同女人一样的姬飞花也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且看起来似乎比权德安更胜一筹,难怪权德安会亲自前来,否则今天这件事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鲜红色的酒浆到处流淌,浓烈的酒香醺人欲醉。
权德安和姬飞花两人相距两丈,面对面站着,彼此的唇角都露出一丝笑容,看似温暖,实则充满杀机。
权德安缓缓点了点头道:“不坏,不坏!”
姬飞花微笑道:“多亏权公公指点,没有公公的提携就没有飞花的今天!”
胡小天听明白了,敢情姬飞花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全都拜权德安所赐,如今翅膀硬了,居然敢和权德安公然对抗,这老太监根本就是养虎为患啊,胡小天今儿想到了自己,权德安安排自己潜入宫中,该不是为了扶植自己用来对付姬飞花吧?
姬飞花目光在酒窖中扫了一眼,脸色倏然变得冰冷如霜,转身道:“咱们走!”他拂袖扬长而去。
胡小天道:“嗳,你还没搜完呢!”
姬飞花在楼梯处停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一双迷人的丹凤眼盯住胡小天,目光犹如两支利箭试图射穿胡小天的内心。胡小天在他的逼视之下,内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下面准备揶揄的话便再没说出口。
姬飞花唇角露出一丝妩媚的笑意:“胡小天,我记得你了!”说完之后,仰首阔步走上了楼梯。
胡小天手提着灯笼,只觉得脊背处一股冷气蹿升了上来,掌心处全都是冷汗。
权德安缓缓走了过来,深邃的双目中隐然流露出淡淡的悲哀,姬飞花的确是他一手提携而起,如今却羽翼丰满,非但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且已经成为了他的对立面。权德安选择急流勇退,和姬飞花在皇宫中势力与日俱增有着一定的关系。
胡小天道:“我要是你,干脆将他杀了!”
权德安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走上了台阶,残废的右腿显得格外沉重,胡小天望着他踯躅的脚步,再看到这满地鲜红的酒浆,忽然意识到,权德安不是不想除掉姬飞花,而是已经无能为力,单就刚才的表现来看,姬飞花的出手远比权德安更为震骇。权德安不但老迈,而且他的右腿又废,之前又将十年功力传给了自己,此消彼长,现在的权德安肯定不是姬飞花的对手了。
胡小天赶紧跟了上去,离开酒窖之前,权德安低声道:“伺候好刘公公,司苑局的事情杂家自会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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