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发现问题严重是在1977年的夏天,正在门廊摘菜的包子妈见六岁的包子对着黑洞洞的仓房说话,表情很认真,声音又甜又脆,便随口问“包砸,跟谁说话呢”,包子笑盈盈地回头“和一个长头发阿姨呀!”
包子妈吓得把菜盆掉在地上“包子!胡说什么呐”
包子有点委屈“我没胡说,阿姨说她冷,想跟你借件衣服穿。”
包子妈刚捡起菜盆,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让她出来!”包子妈望向储存冬菜的仓房,黑洞洞的仿佛怪物的大口。
包子点点头“阿姨,你出来吧,阿姨…”包子怔了一下,像在听人说话,然后缓缓回过头“阿姨说外面太亮了”
当天晚上,包子妈就大病不起,包子爸回到家,听完叙述后回手给了包子一个大耳雷,包子哭起来,于是乎妈妈哭、姐姐劝、弟弟闹。只有包子毫不在乎爸爸那一纪巴掌,继续呆呆地望着妈妈头上的空气,一动不动。社区医院大夫李广霞带着药箱子风风火火进了门,她熟练地测体温、试敏、打吊针,一切操作完,她对包子爸说“嫂子应该是伤风了,估计是这几天累着了吧。”
包子突然跑到桌前,拿起大蒲扇跑回床头,朝着妈妈就扇。包子爸怒道“你妈伤了风,你还扇风!”
包子无辜地看着爸爸,又看看李大夫。
李广霞慈爱地抚摸着包子的头“包砸,你妈妈不热,你妈妈…”
“可那阿姨一直朝妈妈脖子吹风啊!”
什么?全家人怔怔地看着包子,安静得能听到钟表走针的声音。
两岁的弟弟试图搅乱一下气氛,但很快被凝重的氛围震慑,不敢再折腾了。李广霞很认真地问包子“什么阿姨?”包子一指妈妈头上说,一个阿姨,半身,就这样,在空气里飞,朝妈妈脖子吹气。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包子妈头上,除了墙上那幅《工农商学兵,齐心奔四化》的挂历纸,空空荡荡。那一群昂扬奋进举着锤头钢枪和卫星、各行各业的画里人,热烈而诡异地笑着。
包子对着空气问到“阿姨你别吹了,我妈她不热。”
气氛更凝重了,李广霞回过头对包子爸说“虽然这文革刚过去,但咱还得唯物主义点儿是吧。”
“孩子小,不懂事儿”包子爸尴尬地解释。孩子能看穿别人肚皮的事他是知道的。
“也许他没撒谎呢?”李广霞诡异地看了包子爸一眼。
包子爸侧目看着李广霞,低声说“咱俩是老同学,有啥想法你就直说。”
李广霞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包子妈,拉着包子爸出了屋门。“建国,我听说有些孩子眼睛干净,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脏东西,你知道,咱这家属院是咋来的不?听说以前就是个乱葬岗,咱这脚底下不知踩着多少孤魂野鬼,老毛子、小鬼子、国民党、共产党,饿死的、战死的,得多少?”
包子爸睁大眼睛“你咋啥都懂?你不是卫校毕业的么?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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