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内久久寂静无声。
凌云带着薛神医和苗小苗落地的瞬间,早已收了隐身术,三人全部从隐身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房门是虚掩着的,但凌云神识笼罩,房间内的一切情景尽在眼底,看的真真切切。
苗凤凰虽说已经有六十六岁高龄,可她却驻颜有术,面貌看上去只有五十多岁,她穿着苗族盛装,盘膝端坐在地面一个蒲团之上,虽然在极力克制着自己,可依然难掩激动,她握拳的双手指节已经发白,身躯微微颤抖,美眸中已经泛起了两团朦胧水雾。
“奶奶,我爷爷他……”
门外三人,凌云自然是第一次来,薛神医也是离开这里四十七年第一次回来,两人一时都不好开口,可苗小苗却是从出生就在寨子里长大的,她跟苗凤凰才分开半年时间。
现在,她爷爷薛正奇,已经来到了苗寨,跟她的奶奶只有一门之隔了,苗小苗心中紧张迫切,忍不住头一个开口叫门。
“苗小苗你给我住嘴!现在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隔着屋门,苗凤凰倏然开口,厉声呵斥,打断了苗小苗的话语,眼神凌厉无比。
苗小苗娇躯一震,只能住口,她很是委屈,泪水已经在眼圈里打转了。
“苗小苗,半年前,我让你离开十万大山,去清水市的时候,是怎么跟你交代的?有没有说过让你办完了事情,就立即赶回来?”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外面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做的?不但我交代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办成,竟然还认了那个负心人当爷爷,现在还带着外面的男人到我苗寨,来跟我耀武扬威来了?!”
一开始,凌云听着还行,可是听到最后,他差点儿没忍住就要笑喷,但此刻实在不是笑的场合,他只能硬憋着,差点儿憋出内伤,站在那里幸灾乐祸的望着无限委屈的苗小苗。
这是凌云第二次看到苗小苗流眼泪,上一次的时候,自然是凌云强行带着她去面见薛神医的时候。
“哼,你不用在那里幸灾乐祸,要是这个事你今天解决不好,看我到时候怎么跟你算账!”
苗小苗不敢反驳苗凤凰,只能把满腔怒火发泄到凌云的头上,只是这话当然是用传音入密说的。
“放心好啦,一切有我!你看你们两个,一个离开苗疆四十多年避而不见,一个接了任务出去办事又办砸了,现在终于都来到眼前了,还不许人家发泄一下啊?”
凌云此刻充分理解苗凤凰的心情,他带着笑意说道。
“你去死!”
苗小苗更加着恼了。
“凤凰小妹。”
薛神医终于开口了,没想到他对苗凤凰竟然是用这个称呼。
凌云察言观色,注意到薛神医那个称呼一喊出,苗凤凰的身躯竟然摇晃了一下。
只听薛神医继续说道:“你不用责怪小苗。说来说去,终究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这趟来……”
“薛正奇,你也给我闭嘴!”
苗凤凰再次开口,又将薛正奇的话也给打断了。
薛神医老脸尴尬,竟是一下子张口结舌,僵在了当场。
门内门外,再次同时寂静了下来。
现在,他和苗凤凰只有一门之隔,短短几米距离,可是这道门,却仿佛成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天堑!
但是凌云一点儿都不着急,他更不可能会破门而入,因为在这样的场合,用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对他来说太LOW了。
凌云心说,耗吧,尽管耗时间吧,看谁耗得过谁。
通过这半年,尤其是最近几天,凌云对苗凤凰的了解,他对苗凤凰最大的印象,就是苗凤凰忠贞,热泪,骄傲,倔强,要面子。
所以他昨晚才会选择以退为进,攻心为上,先让薛神医隔空表态,给苗凤凰一晚上的时间让她来发泄怨气,同时也是平复心情,目前看来,效果已经远远超出预期了。
他这么一大早就赶到苗寨,把薛神医送到苗凤凰的面前,就是继续耗的,让俩人当面锣对面鼓的耗。
门内,苗凤凰努力平复了三分钟,才又开口:“薛正奇,现在我有两件事要问你,你可敢如实回答?”
薛神医立即正色道:“凤凰小妹但有所问,我薛正奇一定如实回答。”
“第一,我让小苗问你的那句话,你如何答我?”
薛正奇顿时老脸一红:“不瞒小妹,却曾有过。”
两个老人在那里打哑谜,凌云听得津津有味,他注意到,苗凤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难言的紧张,攥拳的十个手指,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皮肉里。
而当她听到薛正奇说完之后,眼神一喜,脸色骤然红了。
“喂,苗小苗,你奶奶让你问你爷爷什么问题啊?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凌云顿时八卦起来,问苗小苗。
“少在那里八卦,跟你无关!”
苗小苗直接红着脸拒绝了。
苗凤凰略一沉吟:“那……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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