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世她难产而死之时,正是天下大乱之际。她不只一次听祖母段氏说过,当年沈四来投奔,要是没有乱棍打走就好了,听说他睚眦必报,不论沈四成败,都担心他会报复云家——济安侯云贤和承平侯沈时,是忘年之交。
沈四,是被乱棍打走的。
现在是贞佑四年,沈家应当是去年九月出的事,算算日子,再算算那个“菊花”的年纪,好像真的差不多!
思虑复杂,可也就是几步的时间,云想容脚步放慢,孟氏也随着她的速度,生怕她跟不上。
正当此刻,却远远的看见四五个穿了土黄色绣有云家图腾的护院,手里提着竹棍,气势汹汹的走来。
孟氏和柳妈妈都是一愣。
云想容心里咯噔一跳。
云家不能和沈四有瓜葛,可是,也没必要把人打走啊!她这辈子不打算嫁人,说不定要一直依靠济安侯府,如果沈四长大了来报复,她不是没好日子过?
思及此,云想容抽出被孟氏握着的手转身噔噔的跑向门外,迈过高门槛下了台阶。
孩子突然跑走,孟氏和柳妈妈都忙追上来,云想容很快就被追上。
“卿卿,你干什么?”
“我要跟菊花说话。”
……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门口的卫二家的和菊花。两人都奇怪的看着云想容。
而那一队手持竹棍的护院,此刻也出了门。
孟氏和柳妈妈连忙把云想容护在身后,两人都有些怔愣,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还不快滚!我们家主子说不见就是不见,你们怎么还跟癞皮狗似的!”护院手持竹棍指着卫二家的和菊花。
卫二家的如同老母鸡,张开双臂把菊花护在身后,怒道:“我们素来知道济安侯贤名在外,绝不可能欺负妇孺,你们这些人,莫不是假传了侯爷的命令?今天不见了济安侯,我们绝不走!”口音竟然变成了官话!
“放屁!兄弟们,别跟他们废话,直接打出去!”
为首的那人刚要打,云想容已经挣开了柳妈妈,跑到菊花身边。
护院动作一顿,不耐烦的道:“六小姐,你快让开!”
“你们怎么打人?祖父不想见他们,撵走也就是了。这么多人,打女人和孩子,你们羞不羞!”
“卿卿!”柳妈妈脸色煞白的搂着云想容退后,棍棒不长眼,她怎么就没看住,让六小姐跑过来了呢!
菊花抬起头,深深看了云想容一眼,这似乎是相识到现在,她第一次认真把她的模样看进去。随后竟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以娇嫩的童音说道:“济安侯如果不念当年与先父的交情,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这动用武力着实让人鄙夷。怕就是怕了,怕惹麻烦,人之常情,可将怕做的如此外厉内荏,难道济安侯府在外的威名都不要了吗?!”
云想容这时已经被柳妈妈抱回到孟氏身边,孟氏像逃难似的和云想容上了轿子催着下人快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路上还不住的训斥。所以菊花的一番话,云想容听的不很清楚。
但只听到的那一些,也足够让她吃惊了。
那个菊花,也就是五六岁吧?小小年纪,居然说得出如此戳人脊梁且老成的话来,也难怪他长大后不是省油的灯——她已经确定,菊花就是沈四了。
听着孟氏的训诫,轿子已经尽了内宅,云想容撒娇讨好的哄着孟氏,才让孟氏消了气,随后她对跟在轿子外的柳妈妈道:“乳娘,你去打探打探,菊花和她娘有没有被打?要是他们还不走,你在给他们点银子劝她们离开吧。”
柳妈妈便笑着对孟氏道:“三夫人,您瞧,卿卿不是调皮,她是佛心肠呢,您也不要生气了。”
孟氏叹了口气,搂着云想容的肩膀,“罢了,你去看看吧,否则这孩子今晚都不会安生。”
“是”柳妈妈行礼,往外头赶去。轿子则是径直回了琉璎阁。
琉璎阁在济安侯府后宅后花园的西侧,位置极偏远,倒座有三间正屋,两侧各有两间带有耳房的厢房,正对着影壁的,便是挂了“琉璎阁”匾额的二层小楼,此处幽静,出了门正对着鸟语花香,推开后窗可见一片竹林,平日从楼上往外看去能看到引了水的后花园,极为雅致。
云想容随孟氏走在后花园的抄手游廊上,望着越来越近的琉璎阁,百感交集。前生母亲死后,她被接去永昌侯府,一直到出阁,都在也没有回过这里——这里是有母亲,有温馨,最美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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