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们进去找找,说不定咱爸在里面迷了路呢?”
熊文斌早初在市计委当干部,市政府机关宿舍就在小公园的东边,那时熊黛妮也才仈激u岁,熊黛玲还是拖着泪涕到处窜的小女孩子,就经常在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街角公园里迷路。
再后来熊文斌调到市钢厂当厂长,她们一家就住到市钢厂家属区里,再搬到市里来,文山公园扩建,她们要逛公园,通常都会去文山公园,几乎就不会再走到这街角小公园来。
听着妹妹拿幼时的事来安慰自己,熊黛妮心里感到温馨,搂过妹妹的肩膀,打起精神,说道:“好,我们进去找找看……”刚走下水泥坡,就傻了眼,那角亭里佝偻着身子去捡棋盘上棋子的花白头发男人可不就是他们的父亲。
“爸!”熊黛玲也深感意外,他爸下班一个小时不回家,竟然跑到街角小公园逮住路人在小角亭里下象棋!
她爸就前些年给踢到政研室当副主任却什么业务都沾不上手的时候,沉溺于书棋,但也克制着多躲在家里研究,而不叫外人看到他有沉溺于中的迹象,熊黛玲就想到她爸跟她说的话,说他哪天真正退下来了,什么事都不想了,再过一二十年提笼溜鸟、捉书观鱼的养老生活,也是写意。
她爸下班回家,中途拐到街角公园里这边,下了一个小时的象棋,忘掉要回家吃饭?
熊黛玲难以置信,突然意识到家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啊,黛玲怎么回来了?”熊文斌转回身,看着姐妹俩,讶异的问道,似乎只为看到小女儿这时候回东华惊讶。
熊文斌推开棋子站起来,对坐在对面的老头说道:“不下了,不下了,我两个女儿来找我回家吃饭了。”
对面的老头咕哝道:“十棋都不让人家赢一盘,还不让人家回家吃饭,好像说得我要跟你下棋似的……”将棋子收拾到一个小布袋子里。
熊黛妮泪落如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内心最苦的是她爸。
她妈不是不愿意相信她的解释,而是她妈跟她爸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是早就意识到,这事一旦传出去,不管你真相如何,都会给有心人无情的用来攻击她爸;而且事情已经传了出去……看着大女儿黛妮脸颊泪珠滑落,熊文斌伸手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抹掉,说道:“我们一家五口人都好好呢,你哭什么啊,有什么委屈跟爸说,你妈又凶你了?我回去骂她去。”
见她爸这样,熊黛妮哭得更伤心,诉泣道:“我跟沈淮没有什么。”
“不哭了,不哭了,我相信你。”熊文斌劝道。
熊黛妮正要把今天的误会详细说给她爸听,她妹妹在旁边炸毛了,跟着给踩中尾巴的猴子跳了起来:“什么,那个贼是沈淮!”
****************吃过饭,孙亚琳帮着陈丹将碗筷收拾到厨房去洗,留谢芷一人干巴巴又饿着肚子的坐在客厅,沈淮跟成怡到书房外的阳台谈话。
看着西面的翠湖,在夜色下泛着微澜,给湖边的装饰灯带点缀出片片粼光,今夜无月,夜景也稍有看意。
“我应该不能算是什么好恋人,”沈淮伸出手,说道,“但我相信我这人做朋友是合格的。”
沈淮知道成怡压根儿就没有把他当恋人的意思,不然刚才也不可能说面对陈丹同桌吃饭毫不介怀。
之前大家也是有默契的,无非都是拖延着敷衍家里而已。所谓邀请成怡到东华来,而成怡应邀,也是要维持一种“相处甚欢”的假象。
这种情况下,谁都会希望对方先出问题,方便自己减轻压力。
沈淮也不知道成怡刚才的表现,是不是纯粹为了不想让谢芷得逞,但他无论如何,都要感谢成怡没有利用这次机会。
虽然沈淮不愿意为了掩饰什么让陈丹一个人伤心的离去,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但他心里也知道宋成两家联姻的责任要是叫他一个人背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梅钢新厂虽然建成了,但梅钢接下来的发展呢?甚至连他接下来的倒谭布局都要重新推翻,再做权衡。
看着沈淮伸出来的手,成怡笑了笑,伸手过去,跟沈淮握了一下又分开,说道:“我差不多还要在英国读两年的书,那我们先当两年朋友,等我回国后考虑什么时机合适,再当‘仇人’好了……”
谢芷在客厅里,能看到沈淮跟成怡在握手,她心恨得牙痒痒的,她知道这一刻成怡肯定是跟沈淮形成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