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但也能平静视之,倒不单纯是给那个刻薄的女人惹毛了。
这会儿邵征提着东西走进来,看到沈淮坐在那里:“你醒了?”
沈淮这才知道邵征早就过来,刚才跑出去给他们买早饭去了,还帮他们买了牙膏、牙刷、毛巾等洗漱用品。
沈淮倒是不管医院里怎么想,他浑当没事的到卫生间洗漱,又在病房时就着豆腐脑吃油条。
陈丹她妈麻药劲早过,这会儿已经醒过来。陈丹她妈虽然才五十岁出头,但长年辛勤劳作,脸黑且瘦,都是皱纹,完全看不到陈丹所说的年轻时的风韵,像个小老太。
小老太对沈淮、邵征两个陌生男人也跟着在病房里陪护很是疑惑,她开始倒没有怎么在意沈淮,眼睛只是往邵征脸上的瞄,绷着脸也不说话。但小老太观察了一阵子,又觉得不对劲,眼睛重新回到沈淮的脸,还是不说话。
也不知道她是术后刚醒来吃话艰难,还是就看他不顺眼,沈淮给小老太盯得心里发毛,借口抽烟就拉着邵征躲到过道里。
沈淮跟邵征刚出病房门,就看见李成萍还有昨天的主刀医师陪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往这边走来。
“就是他……”护士李成萍看到沈淮,就跟中年医生说话。
“你好,你们是病人张玉娥的家属吧?”中年医生走过来,挡在沈淮面前,眼睛在他脸上扫了一下,又多看了邵征两眼,说道,“我是人民院长的副院长李铁真,我过来跟你们说一下,我们区人民医院是严禁医护人员向病患家属收受红包的,也绝不鼓励你们向我们的医护人员硬塞红包。昨天为了照顾你们家属的情绪,你们硬塞红包时,为了不影响治疗,我们的医护人员见没法拒绝,只能暂时收了下来。想来给你们造成了误会。他们一早,就把红包上缴到我的办公室里,我现在代表医院退还给你们,希望你们以后不要有这种行为……”
沈淮看了副院长李铁真一眼,看着他把六只红包从白大褂的衣兜里掏出来,没有伸手去接,问道:“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病患既然向区卫生局举报了,区卫生局怎么没有派人过来处理?”
“你想怎么样?”李成萍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洗清了,底气就足了起来,见沈淮不依不挠,忍不住冲上来针锋相对的质问,“你们这样的医闹我见多了,你们再闹也没有用,”又忍不住埋怨昨天主刀的医生,“我就说这家人难搞,让你把他们早点赶走好了,你看,救人救出害来了吧!赶紧找保安把他们赶走,惹不起,还躲不起!”
“……”副院长李铁真扯了一把李成萍的衣袖,叫她不要说话,他则板着脸跟沈淮说道,“你向卫生局举报我们医院有人索贿,卫生局把情况反应到我这里。当时他们确已经把红包上缴给我了,你也没有更多的证据,我也不好处理。不过你们病人家属,向我们医护人员行贿的证据,就在我手里——我也理解你们希望家人得到医院全力救治的心情,也不想追究你们行贿的责任。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只要在人民医院一天,都会得到我们全力的治疗;你们是不是也退一步,治疗为先?”
沈淮心想这个副院长倒是一把好手,先来个黑白颠倒,再来个恩威并施,普通人还真挡不住他这两下子。
沈淮心里轻轻一叹,往后退了一步,拿出手机拔通周裕的电话,说道:“陈丹她妈昨天遭遇车祸,送到区人民医院,因未能及时交费,医院先是不肯抢求,后是拖延抢救,不得以向医护人员递交红包,才连夜动了手术。早上,我向区卫生局检举此事,卫生局不作为,直接将事情推回医院,现在区人民医院副院长反咬一口,说我们行贿。你上午要是有空,帮我跟潘区长告之此事,看他如何处理?”
沈淮合上手机,看着脸色变白的李铁真,说道:“等区政府跟区卫生局的人过来,我跟你好好讨论一下,昨夜的行为到底是索贿还是行贿。现在我跟你说一说见死不救的问题。国家现在还没有明文规定医院遇见危重病人一定要进行救治,但医疗卫生机构出现收支缺口,从来都没有要你们医生、护士去喝西北风,从来都没有说要用你们医生、护士的工资去填补这个缺口。这个缺口,国家除了同意医院以药养医外,地方财政每年拿出数百数千万的资金出来直接进行弥补。去年,区财政,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还拿出四百万出来直接给你们人民医院弥补收支缺口,你们有什么借口,有什么脸来跟我嚷嚷着见死不救是有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