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条命,若是聪明点,站稳了脚,也未必过的不好。而且,康阳去大夏和亲,至少不会重复前世羞愤自尽的命运。“如果不是我事先察觉不对,被奴奴带进了欢喜园,此时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知道?!”康阳惊疑不已:“你是怎么知道的!”
“太后所谓的‘休息’恐怕就是在欢喜园那里吧,然而欢喜园可不仅仅是唱戏听戏的地方。若不是我早就知道这桩秘事,误入欢喜园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一条小命还能保得住么?说起来还是郡主的心更狠一些才对。”就算是因此开罪了比从前更能翻云覆雨儒王,太后也绝对会将她先给办了!
而且,君上还在呢,他的身体虽然病痛严重,但不犯病的时候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一时半会也乱不了朝纲。再说了,太后怎么看也不像是先天下之忧的人。
所以如果李殊慈真的在欢喜园撞见了太后的好歹,太后会毫不犹豫的收割了她的小命。甚至在儒王和李唯清等人听到风声之前,她就会无声无息的再去见阎王爷了。既然康阳能用这么毒的手段来对付她,她也不介意把她往火坑里推一推。
李殊慈的声音很轻,飘到康阳耳边,她脸色变得如纸一样惨白,“你……所以你是在报复我!”
“如果太后知晓郡主的心里还藏着这份秘密,并用以害人,又会怎么样呢?”李殊慈轻轻推开她:“郡主,别挡路。”
康阳明显对太后的事情同样讳莫如深,如果被人知道她已经暗中窥见此事,再传到太后耳朵里,她也同样死无葬身之地:“你是在威胁我?”
李殊慈摇摇头,越过她扶起端敏,道:“并非威胁,而是警告。这件事情不是区区一个外姓郡主能够触碰的起的,郡主还是好自为之。”
扶着端敏回到碧心宫,端敏轻声道了谢,又欲言又止的似乎还有话要对她说。李殊慈对端敏很有几分同情,让木云盯着些外面的动静,对端敏道:“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端敏见她没有让青鸽出去的意思,知道是可以信任的人,才说道:“方才听县主提到欢喜园,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的好……我……我知道县主是好人。上次也是县主救了我的命。我希望县主能平平安安的。”
李殊慈诧异的看着她,还以为端敏是想要问六皇子的事情,“原来公主也知道……”
端敏迟疑的点点头:“小时候,我常跟宝贤皇姐一起玩,有一次无意撞见了……然后宝贤皇姐就溺水死了,而我被六哥救了,因为我年纪还很小,似乎太后也不确定我到底是否知道,所以……”
“所以虽然放过了你,但一直对你十分刻薄?”李殊慈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一层原因,也没想到太后十几年前就有这样的嗜好。“康阳的事情很快就会落实,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康阳并非善类,端敏本身就是她的眼中钉,这回恐怕更加痛恨她了吧。
端敏点头答应。
李殊慈从小而冷清的碧心宫出来,就见朱砂在宫外等着,这小宫女还真是……
第二天一早,李殊慈还未用过早膳,良女官就步履款款的迈进了她住的合宜殿,不巧的是,就在康阳郡主左近的仪华阁旁边。李殊慈对此安排没什么好说的,乖乖看着良女官等她示下。站在良女官身后的朱砂将怀中抱着的二三十本厚厚的书册放在她面前。
木云和青鸽对视一眼,居然有这么多?
李殊慈到底比她们见过世面,笑道:“有劳良女官了。”
良女官眼睛看着雕梁之上的吉祥图案,似乎三魂七魄都在顶礼膜拜,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些是王府律,县主不日便要与儒王爷大婚,将来主持中馈,操持府邸中事,都离不开这些规矩。县主定要用心记下。”
李殊慈点头应下,良女官听她没有丝毫反驳或惊讶的意思,也有些惊诧,终于将目光从那雕梁之上挪了下来,看着她道:“县主今后想必要经常出入大安宫,所以宫里的规矩也半丝差不得,待看过王府律,奴婢再将宫中的律册带过来,请县主一一牢记。太后娘娘说了,等县主将这些规矩礼法熟记之后,方可离宫归家。”
李殊慈听着良女官说的最后一句,忽然有所领悟,太后娘娘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