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殊慈脸色一变,这棵血树如此巨大,若要爬到树冠顶上,不知要费多少气力。她,木云,加上昏迷不醒的蓝心,要怎么上去?难道她最终也只是为沈渊做嫁衣吗!
沈渊看出她的心思,笑道:“慈妹无需担忧,我定然保你性命。”
李殊慈不置可否,李姝乔却怨毒的看着她,这里,只有李姝乔的体力最弱。李殊慈哂笑一声:“大姐姐放心吧,你与沈公子一骨灵犀,他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李姝乔嘴角咧了咧,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死了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李姝乔站到沈渊身边,抚着自己的手臂,委屈的看着沈渊:“渊哥哥,我的手……”沈渊一手捏住她的肩膀,只听喀嚓一声脆响,李姝乔一声轻呼,那条脱臼的手臂终于归位,不必再那样无力的垂着了。对于沈渊来说,李姝乔不是活人,只是一个能缓解蛊痛的人偶。
几个人沉默下来,都盯着站立在那里的血树,上面白花花的纸扎人此时就像给她们抛洒的纸钱。周围全是相互碰撞的沙沙声,让人烦躁不已。这里所有的地方几乎被树枝爬满,根本没有地方可以点火,只有几盏微弱的白色灯笼间或挂在垂下的树枝上,如同血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她们。
木云将蓝心用枝条缠住绑在自己的背上,说道:“姑娘先上去,我就在你后面。”
李殊慈摇头:“不行,你带着蓝心,行动不便,我在你后面,别多说了,快走。”李姝乔已经率先一步爬了上去,只是她手脚无力,只爬了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沈渊看了她们一眼也开始往上爬。李殊慈对其余躺在树下的人默默说了声抱歉,也费力的攀爬起来。
好在树木巨大,上面盘绕着不少树枝,手脚很容易借力。李殊慈一边哼唱着古调,一边在心中自嘲道:她们院子里的人都爱好爬树,难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这一场大难吗?世间因因果果,当真叫人难以捉摸。她很想知道外面现在如何了。古尔雅既然抓了沈渊和太子妃在这里,那么沈家的其他人现在何处?大安宫中此时是否已经一片混乱?儒王呢?
时间过得很慢,李殊慈的手心已经被磨破,嗓子也因哼唱而嘶哑起来。她们没有水,没有食物,周围只有一具具被白衣包裹的人骨。但她的情况还比李姝乔要好很多,李姝乔已经被远远落在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蹭破了额头,血水和脸上的汗水混在一起,脏污不堪。李殊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当真觉得她像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
“李殊慈!我要杀了你!”李姝乔见李殊慈停在半空休息,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速度快了起来,直奔李殊慈的方向爬了上来。李殊慈暗叫糟糕,如果是在平时她当然不怕,可现在这种情况,若是与她起了冲突,难免死的难看。
她看了看头顶的木云,木云爬到一处异常粗大的树枝上,正在解吊着纸扎人的绳子。李殊慈往她的方向爬过去想要帮忙。一个多时辰,她们才爬了一半不到,好在之前她们被换上了同样的缟衣,在到处都有的纸扎人中间并不是那么显眼,如果有人进来,也不会第一时间发现她们。
李姝乔停下眯眼看了看木云,继续往她们的方向爬。李殊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加快手里的动作。就在这时,石门大开,古尔雅率一众人走了进来。李殊慈直恨自己胡思乱想,真的把她们给想来了。
沈渊等人也听见了下面的动静,都停下动作往下看去。有两个黑衣男子从人群中走出,在一块空地上摩挲敲击了一阵,突然一方黝黑的石台从地底升起,上面刻满诡异的符号和花纹,花纹的缝隙中似乎曾经流满血液,呈现干巴巴的红褐色。
李殊慈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头戴高冠的男子手中寒光四射的剔骨刀,不禁毛骨悚然,此时她才明白过来李姝乔所说的‘歃骨’是什么意思。古尔雅走到李殊慈躺着的‘灵眼’位置,忽然面色一变。冰冷锐利的目光在石室中扫视,最终目光还是落在了她们所在的树干之上。
李姝乔本来已经到了李殊慈身边,不甘心的看了她们一眼,奋力朝沈渊的方向爬了上去。
人群中五六个异族服侍的女子,脚尖一点便顺着树藤登了上来。只是似乎也受到香气的影响,无法再运行内息,只能徒手向上攀爬。古尔雅绯丽艳美的脸在一瞬间变得狰狞可怖,怒喝道:“把她们一个个都给我抓回来剥皮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