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坚子一个可信的人。
也不知道他是该兴庆,自己到底还是有这么一个能信的人;还是该悲哀,这么多年他身边也只有这一个能信的人。
卓岚那边的消息,一定得准确无误的传达到权子墨的耳中。坚子没了,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虽然打电话有会被人监听的危险,但也没有办法了。
重新拿起那古董座机,姜二爷将电话拨了出去。
将那个未来几天对卓岚来说是最致命消息的电话,给权子墨打了过去。
而接下来的几天,从这间书房打给权子墨的电话,不多,但每一个电话,都是至关重要。
可以说,如果没有姜二爷的这些灵通消息,权子墨是无法最准确的做出判断,力挽狂澜,稳住局势。
正所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姜二爷这个道儿,他称之为鼠道。
最下三流的,最给人瞧不起的。但却是最有用的。至少在这种时候,他这个鼠道,不知道比叶承枢留下的渠道,准确了多少,又迅速了多少。
权子墨消息那么灵通,很大程度上,其实也跟姜二爷有很大的关系。
下九道的玩意儿,那些名流权贵瞧不上眼,可偏偏最有用。
不然,权老爷那万事都通的消息网是怎么来的?
可不都是从姜二爷这儿得的么。
也是因为自个儿这下九道不入眼,姜二爷跟权子墨的消息往来,从来都是单线且隐秘的。哪怕是对叶承枢,权子墨都不曾明言相告过。这不仅仅是姜二爷为权子墨着想,不想给别人知道,豪门世家出身的权子墨竟然跟他这种下九道厮混在一起,这也是权子墨在保护姜二爷。
如果给外边人知道了姜二爷帮他搜罗消息,那么姜二爷的处境,也会变得很危险。毕竟,道儿上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自己道儿上的人,跟他这种身份的名流显贵有什么接触。
一黑一白,注定不能光明正大的搅合在一起。
不止是黑忌讳这点,白,也忌讳这点。
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派出去帮权子墨搜罗打探消息,姜二爷便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掌控全局。
权子墨是主持大局,那么,他就是掌控全局。
消息,才是这场战争最主要的争夺战。
谁掌握了消息,谁就掌握了主动权,也就掌握了一半的胜利。
源源不断的各种消息,都被层层传达到了姜二爷的手中。可从姜二爷这个书房里传达给权子墨的消息,却寥寥无几。
但就是个寥寥无几的几个消息,却注定了这场战争的胜负成败!
这期间,权子墨发狂过,崩溃过,也……也哭过。
可他到底都是撑过来了。
哪怕是知道了顾灵色也随着叶承枢去了……的这个消息,权子墨也咬牙扛下来了。尽管,姜二爷不知道他是咬断了多少后槽牙,才生生的抗了下来,但到底,权子墨是扛下来了。
并且,他还等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叶承枢没死,顾灵色也没死!
他们两个人都活着回来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二爷膝盖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这短短几天,他这个半局外人都已经跟死了一次一样,更不用想他那个小朋友是何等的煎熬。
姜二爷是个狠心的人,却也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只有在他最亲近的人面前,他才会流露出自己感情丰富的一面。
他老小孩儿似得吸了吸鼻子,张口便是污秽至极的大骂。
权子墨在电话那头也挺没出息的一直吸着鼻子,安安静静的听完了姜二爷十几分钟漫长的,各种方言的,各种的骂娘。
骂完,姜二爷心气儿顺了不少,他最后骂了一句,“娘希匹的!等这事儿结束了,你叫叶承枢过来跪着给我洗脚!妈的,老子跟他没关系,却也为他的生死提心吊胆要死不活!”
“这事儿,我做主了。就让他叶承枢给你二爷当个洗脚婢。这个脚,他该给你洗。”
权子墨只字不提自己为叶承枢做了多少事儿,帮了多少忙。
他是叶承枢的朋友,帮他做这些是应该的。二爷……却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帮叶承枢的。二爷不是帮叶承枢,他是在帮他这个朋友!
“行了,让叶承枢给我洗脚,我也就是说着玩玩儿的。我们道儿上的人,最怕的就是他这种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了。别让我给他当洗脚婢我就谢天谢地了。还让人叶特助给我当洗脚婢?你这不是折煞我的老命么。”说到贫嘴毒舌,姜二爷显然也是个中好手。
叶承枢回来了。
就这短短六个字。
却让所有人都跟吃了定心丸似得,连日来所有的提心吊胆紧张紧绷,全部都能得到了放松。
权子墨那轻佻的贱笑,也被他找了回来。
他嬉皮笑脸的嗤嗤嗤笑几声,“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候了,地点你给我查清楚了没?”
“哼!”姜二爷就是个老小孩,他冷哼一声,“你也别小看了我这个洗脚婢。”
“我哪儿敢小看二爷你?”
“不跟你废话。”姜二爷眼睛精光闪烁,“卓岚的藏身之地,你听好了。一共有三处,我的人,只能筛选到这里了。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