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们之间,原本也没有那么多的磨磨唧唧。该说的话,说完就成。
叽叽歪歪,那不是老爷们该做的事儿。
再抹抹眼泪儿,说上那么几句煽情的话,这就更是女人的专利了。
张坚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他脑子里的东西,找不着医生结局都是一样。与其躺在病床上毫无尊严的给医生当了小白鼠,不如轰轰烈烈的最后再燃烧一场。
烧他个天昏地暗!
撩他个寸草不生!
如此,才当是二爷身边的一条恶犬。
权子墨一直站在马路对面,看着那高挺欣长的背影,从他的跑车上将人打横抱在怀里,渐渐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一声叹息过后,他喃喃的自语。
“老子的朋友,打今儿起,又少了一个。”
转过头,权子墨笑的依旧轻佻又风流,不羁也潇洒。
朋友,死一个就少一个。
说来伤感,其实也没什么。
不就是个死么,只要他的朋友自个儿乐意,死而无憾,他是该笑着祝福的。
送朋友离开,可没有要死要活掉眼泪儿这一说。
就得乐乐呵呵的把朋友送走。
是不是?
摸出手机,权子墨熟悉的按下一串数字——
“在开会,一分钟说清楚。”
哎呀,开会的时候也接他的电话,叶特助果然很爱他嘛!
扬了扬嘴角,权子墨语气都含着笑意,“一分钟可不够,你少说也得给我腾出十分钟。”
“我说权子墨,你最近特别喜欢撒娇发现没有。”
“发现了。毕竟我的朋友,又要死一个了。”
正坐在省厅开会的叶承枢心中顿时暗骂一句,一向优雅的人,这时候优雅也破裂了几分,“在哪儿?”
“没事儿。这人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不过也快了。”权子墨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随口报出地址,“九间堂。”
“波吉好像在九间堂。”叶承枢如此说道。
“他在不在,关老子屁事儿。老子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死了个朋友就到处找人撒娇求安慰。”
叶承枢觉得好笑,“你还不是在撒娇求安慰?”
“我这是在很严肃的确认你死了没死。”
“放心,那算命的说了,我命格霸道,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面相。”
“姓尹的也说我是福禄星转世的命格,那又怎么了?你见过谁家的福禄星隔上两天就死个朋友的?”
“权子墨,你要闲聊,找别人去。我没时间陪你瞎扯淡。”
“我给你打电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最近朋友死的有点多,想给你这千年的祸害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毕竟,你怎么看也是活的比较久的类型嘛,一定是你给我办葬礼,不是我给你办葬礼。对不?”
叶承枢平静的骂,“嘴欠。”
顿了顿,他又冷冷的说道,“我在开会没时间,晚点去找你。”
权子墨扬了扬眉头。
瞧,他就说了吧?叶特助,爱他的很呢。
“别介,昨儿耽误了你的工作,我在省厅熬夜一晚上。你再别来找我了,我还不想死在你们省厅。”
“真没事?”
“嗯。要是有事儿,我一定哭着往你叶特助的怀里钻。”
电话那头传来叶承枢的浅浅的低笑,“挂了。”
随即,便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看了看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权子墨也乐的不行。
有个一脸长命百岁相的千年祸害朋友,就是好。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他姓叶的也死不了。
哪怕是世界末日,他姓叶的也绝对是最后一个死的那人。
不用再无能为力的,只能眼睁睁的送朋友走,却什么事儿也做不了,真好哇!
……
同一时间。
江南省,省厅。
挂了电话的叶承枢并没有立刻回会议室继续开会,而是拨打了一通电话。
“嗯,是我……我不管你在干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你现在立刻给我往九间堂走……别问为什么,乖乖听话……看着点他,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
密码才按了一半,房门就被人从里打开。
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以及一张他看了就美好心情的小脸儿。
权子墨翻了个白眼,“你还真在家。”
波吉脸色比他还臭,“怎么恁,这我家,我不能回来?”
要不是他叶叔打电话一定要他回家,他才懒得回来呢!
谁愿意回来看他爸这张老脸!
“搞清楚,你老子我还没死,这儿还不是你的。”
“你总有死的一天。我每天都做好了随时给你举办葬礼的准备。”
死……葬礼……
平日里父子俩经常挂在嘴边的词儿,今儿不知道是怎么了,落在权老爷的耳朵里,就是比平常伤感的多。
他捏了捏鼻梁,连跟儿子对骂的力气都提不起来,转身便向楼上走去。
一看他爸这样儿,波吉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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