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谁说对明天的晚宴一点都不担心,那绝对是假的。
没有人可以完全的放心,哪怕是叶承枢,他也不行。
他只是比别人多了一分冷静自持,与淡定自若罢了。说到底,他的心里,又怎会平静如水?
毕竟,成败可就此一举了啊!
与京城那边这些年的斗法,一定会在明天的晚宴得到一个最准确的答案。不止是他们这边,想来京城那边,今天晚上也是睡不着觉的。
一夜无眠,大家都是一样。这心情,也都是一样。
区别无非是,有些人会表现出来,而有些人,比如叶承枢,他则会深藏心底,教人根本摸不透他的心思。
顾灵色把下巴搭在浴缸上,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撩起水花儿,“吴婶,不瞒你说,我一想到有叶承枢坐镇,我心里就不那么忐忑了。我现在只担心,自己明天表现不好,给叶承枢丢脸,给叶家少夫人这个尊贵无二的名号抹黑。”
“少夫人,您多虑了。只要你跟孩子安安全全的,您哪怕是把明天的晚宴搞的一塌糊涂,先生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呢。他要的,只有您的安全。”顿了顿,吴婶补充,“还有孩子的。”
“明天啊……真不想让柚子出席呢。”
吴婶笑了,“可她到底是叶家的小小姐,她必须要出席。更何况,这种场面,小小姐也经历了不少。”
而且做的,没有一次令人失望过。不但没有让人失望,还每每都令众人喜出望外!
小小姐,每次都能带给他们很多的惊喜。
从未有过例外。
可顾灵色却叹气的更严重了,“就是因为她经历了不少,我才不希望她再经历这些。”
侧过头,顾灵色认真的望着吴婶,“吴婶,你真的觉得让她经历这些,是好事情吗?”
她的目光太明亮了一点,太清澈了一点,吴婶有些不敢去看。
那是任何一个身为母亲,都无法去直视的目光。
吴婶,自然也不例外。她垂下目光,避开了与顾灵色对视的目光,轻轻的道:“可她毕竟是叶家的小小姐。少夫人,早晚都要经历的,既然避免不了,那我倒是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赶早不赶晚的好。”
“哎……”又是一声叹息,“所以我才讨厌叶承枢。他要是没这么耀眼,没有什么位高权重,没有这么优秀就好了。”
那么,他们的女儿,是不是也就不需要这么的辛苦?
同样的一件事,她女儿做的好了,人家也只会说,她是叶承枢的女儿,做到这地步,是应该的。叶承枢的女儿么,至少得这么优秀啊!不然,那还叫叶承枢的女儿?可如果是别家孩子做的跟她女儿是一样的成绩,那赞美之词,便会蜂拥而上。
可若是她女儿做的不好了,那人家的难听话,就多了去了。
因为是叶承枢的女儿,所以要求更严苛。因为是叶承枢的女儿,所以越是辛苦。
很多时候,顾灵色宁愿她的老公没有这么好,这么耀眼。这样,他不会如此辛苦,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如此辛苦。
“少夫人,有时候你的想法,仅仅只是你的想法。或许,并不能代表小小姐呢?”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说的话,虽然平平淡淡,但就是很容易入了她的耳,进了她的心。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这是一个千古谜题,也是薛定谔的猫。根本就是无解的。
“少夫人,解决事情只有两个办法。改变它,若是无法改变,那就只能坦然接受。”
笑着摇摇头,顾灵色有些无奈,“吴婶,叶承枢叫你来做这个说客,真是比谁都管用呢。”
“哪里。”吴婶撩起水花儿浇在她细嫩的脊背上,“我这个老东西也就有剩下这一点点的用处了。要是能让少夫人您心里好受些,那可真是太好了。”
摆摆手,按住了吴婶的手腕,顾灵色笑了笑,有些疲倦的垂了垂眼皮,“吴婶,我困了。”
吴婶立刻站起身,“好,我去给您拿浴巾浴袍。”
“麻烦了。”
等吴婶一转身,顾灵色就将自己埋进了浴缸的牛奶当中。
叶承枢那家伙啊……总是说等忙过一阵就好了,就好了,可每次忙完了这一阵,也还有下一阵要忙,如此循环,总也没有个不忙的尽头。
就连那迟来的蜜月旅行,似乎也要被一拖再拖了。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去把儿子真正的接回家,一家团聚呢?
她很清楚,不是叶承枢要食言,而是他真的脱不开身。这里那边都是一大摊子的事儿,哪儿都离不开他。就像权子墨说的,他啊,就是一记定海神针,只要他还在这儿,那这海,就翻不了!
她从来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她只是……只是很心疼他这么辛苦。
他也是人,也有疲惫的时候,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有想畅快任性的时候。可因为他是叶承枢,他不能。
这样活着,多累啊?
想想看,权子墨的生活,未尝不是一种大智若愚的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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