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摆手,叶承枢揭过了那个话题,却还是吩咐道:“我不责备你,但是,你现在立刻把人都遣散了。让他们去接待新特助。我这边,只留下几个自己人就好。听明白了没?”
自己人。
这个形容,让书记乐了。
他脑袋一点,咔咔就把人遣散了,只留下了几个他的心腹,陪着叶承枢进了小会议室。
而只有一墙之隔的大会议里,便坐着卓易,卓特助!
叶承枢很少亲自来省委,书记可以说是他坚定不移的拥护者,好不容易他来了,那必须是拉着他说这聊那的。好几个小时,都是书记噼里啪啦的说着,叶承枢只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貌似很认真的在听。每当书记等人觉得他好像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的时候,叶承枢往往又能抛出几个很关键的问题,然后让对话继续下去。
就这样,过去了几个小时,书记说的口干舌燥了,却还是停不下来。
从一开始的汇报工作求表扬,说到现在,已经成了唠家常。叶承枢也不介意,任由书记谈天说地的乱侃一气。
终于,叶承枢要等的人,自己送上门了——
‘噔噔噔——’
象征性的敲了敲小会议室的门,来人便推开了小会议室的门,露出一张粉脂气极重的脸庞来。
来人,正是新特助,卓易!
他友好的笑着,搓了搓双手,“叶特助?”
叶承枢端坐于皮椅之上,优雅的颔首,“你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卓易。也就是接任你位置的人。”
“我知道。”
“听说叶特助也在省委,早晨你下去视察了没能见到你,我觉得很遗憾。所以一听你也在省委,便想来拜会一下你。”
拜会?
显然,卓易把自己置于了下属的位置。
从来只有下属见上司才会用拜会,从没有平级的人使用这个字眼儿。
官场中啊,语言是一门很高深的艺术。
如果这个卓易不是语言白痴,那么,就是他在不留痕迹的传达某种讯息。
叶承枢笑了笑,伸手,“卓特助请坐。”
丢过去一个眼神,书记倒是很识趣的立刻起身,“那个,特助你们聊,我先出去工作了。”
“也好。”
哗啦啦,书记带着‘自己人’们离开了。小会议室里,只剩下叶特助与卓特助。
卓易望了望书记离开的方向,摸了摸鼻尖儿,笑的有点苦涩,“特助,特助……我想在江南省,特助值得只有叶特助你一个人了吧?”
叶承枢不动声色的四两拨千斤,“哪里。只是我在这个位置比较久,等卓特助坐一段时间,特助说的就是你了。”
“不见得。”卓易立刻摇摇头,“江南省的特助可以有许多位。但是不加姓氏,只用特助形容的,只有叶特助你一个人。一提起特助,人家第一个想到也只能是你。”
“过奖了。”
“叶特助,你看,我都带着如此诚意来找你了,不如你也坦诚一些?我们说话别绕弯子了,直接一点。成不成?”
叶承枢笑了,“卓特助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伸出手,卓易一脸无语的摆摆手,“别别别,什么卓特助不卓特助的。给我脸,我是特助。不给我脸,我就是一个空降兵,只有名儿没有实权。这样,你叫我卓易。我心里舒服点。”
“卓特助,请说。”
深深的叹了口气,卓易无奈了,“叶特助,你瞧你,还是对我有戒心吧?我摆明了跟你直说,我对你啊,没有任何威胁性!你明白不?威胁性!没有!我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就想好酒好肉的吃着喝着,美人儿佳丽的在怀抱着搂着。别的心思?我没有!”
“卓特助,你这样我很难放心的把江南省托付到你手上。”不管卓易说什么,叶承枢都是以不变应万变。冷静的可怕。
卓易有点恼了,一拍桌子,“叶特助,我说话你咋听不懂呢?!要说我来江南省有什么目的,倒是有一个。江南女子,都是又软又黏的,我特别想尝尝那味道。至于政治上的东西,我一点目的性也没有!叶特助,你是个聪明人,我话儿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你肯定明白。那么,就别跟我打太极了,咱好好商量一下,看我怎么样配合你,才能让我从这个棋局里脱身,还我一个自由,成不?”
叶承枢眼神猛地一闪,慢条斯理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镜架,“卓特助,恕我愚笨,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嘿!你肯定明白!但你还是有戒心。没关系,我呢,好好跟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卓易向前倾了倾身,将双手放在桌面儿上,错了措手,很坦诚的叹了口气,“是这样啊。我哥呢,嗯,他你应该知道了。我能被京城选中派来江南省,跟我哥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呢,卓岚是卓岚,我是卓易。卓岚想什么,我管不着。他怎么想,他也不能控制。”
叶承枢笑了,“简单一句话说。”
“简单一句话,我不想当卓岚的棋子,我甚至都不想掺和到你们的棋局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