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绝对不是个适合谈话的舌尖。叶承枢眯了眯阴鹫的眸子,绝对不是。
狠狠掐了掐眉心,这种瞌睡的发疯的感觉,只有当初刚步入官场的那几年才经历过。为了不想让别人说他是背靠叶家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所以他只能用比别人勤奋十倍的努力,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同样的努力,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是能力与天赋,以及勤奋。可放在他身上,就只能成了背靠家族。不管他政绩太出色,总也免不了被人扣上背靠叶家的名声。
为了让人家提起他的时候,不是说一句‘哦,那个叶家的大少爷啊!还算是太子党里比较厉害的人吧。’而是说一句,‘那个叶承枢啊,很厉害。’他只能比普通人勤奋十倍还要多。如此,才能摘掉叶家大少爷的名称。
为了让人家发自内心的喊他一句‘叶特助’这背后的辛苦,怕是每天的熬夜也才是冰山一角。
阴沉着俊脸,将高脚杯递了过去,叶承枢冷冷的道:“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杀人么。”
“你不能怪我这么晚闯入你家,你要怪,只能怪你那个好妹妹。”扫了一眼叶承枢眼底的阴鹫与暴戾,黎兆予懒洋洋的说道。
叶承枢挑眉,“我不想插手你跟承欢之间的事情。”
“可你已经插手了。”黎兆予从善如流的说道:“如果不是有你在,承欢跑不掉。”
“是你自己来找我提出那个期限的。”
黎兆予耸耸肩,轻描淡写的说道:“可我失败了。”
眼皮很沉,叶承枢脾气也越发的不耐烦了起来,“所以?”
“我要求延长赛。”
“你自己跟承欢说去。”
“可你得先点头,不然,承欢总往你这里跑可不成。”黎兆予勾唇一笑,“我对付你妹妹就够辛苦了,不想再分神对付你。”
叶承枢颔首,“彼此彼此。我对付迪曼家族已经够辛苦了,不想再分神对付你。”
“那我们算是达成一致了?”
叶承枢没回答,只是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有几滴猩红的液体顺着嘴角,顺着锁骨一路滑向了睡衣的深处。
黎兆予眼神一闪,“叶承枢,你这样特别像什么你知道么?”
叶承枢斜眼睨了过去,“什么?”
“血族。”
“哦。”拖长尾音,透着玩味,“黎兆予,那你知道你深夜闯入我家,站在窗帘后边偷看我老婆,这又像什么?”
“变态狂?”黎兆予挑眉。
叶承枢嘴角一勾,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死人。”敢偷看他老婆的人,只能是死人。
黎兆予抿了抿嘴唇,“嘛……南宫殿的安保措施太严密,除了主卧室我也没办法进来。你可以理解吧?”
如果是权子墨的话,肯定会爆粗口,而且是那种骂的最难听的粗口。不过黎兆予很幸运,他对面坐着的人不是权子墨,而是叶特助。那个优雅无双的叶特助。
所以,叶承枢只是冷冷一哼,懒得说话。深夜闯入别人的家里,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除了黎兆予恐怕也没别人了吧?
“这件事你跟我说没用。找老爷子说去,你把他宝贝孙女关了十多天,如果不是我帮你打掩护。老爷子早就派一支军队去抢人了。你还要延长赛?”叶承枢冷哼,“你太高看我了。”“老爷子那边嘛,我自然得去拜访的。不过……”黎兆予玩味的一笑,轻飘飘的目光挪了过去,“这江南省现在是你说话做主,到哪座山头拜哪座庙的道理,我也明白。不提前跟你叶特助打好招呼,我会死的很惨。”
“你打扰我睡觉已经死的很惨了。”
黎兆予浅浅的笑着,“那叶特助,别这么绝情。再多给我点时间,承欢会乖乖跟我走的。”
那人漆黑的眸子一点光彩也没有,完全的漆黑,深沉。像是个黑洞,能吸收一切的光线。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叶承枢皱了皱眉头,真不知道黎兆予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吸引到承欢那种开朗又活泼的类型。
“我试探过承欢了。”
听到叶承枢的这句话,黎兆予漫不经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他死死的盯着叶承枢,一字一句的问道:“承欢怎么说!”
“她是喜欢你的。但是……”叶承枢说完,玩味的停顿了很久,久到黎兆予已经忍不住想把高脚杯砸过去的时候,这人才轻描淡写的接着说道:“但是你吓到承欢了。她现在很怕你。”
黎兆予隐了隐眸子中的情绪,只是低低的道:“她若是乖乖的,我也不至于吓到她。”
“现在说这些有用么?没用的话,你还是想想怎么让承欢不再怕你比较合适。”
看叶承枢那胸有成竹的模样,黎兆予便轻轻的笑了出来,“叶特助有什么建议给我?”
“离开。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彻底从承欢身边消失。当然,你安排在承欢身边的眼线,也都撤掉。让承欢彻彻底底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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