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哥儿在书画上有天赋,老侯爷上个月不还花费重金给他请了位书画大家?别急呀,等张罗完谦哥儿的事可不就轮到松哥儿柏哥儿了?都是一样的孙子,老侯爷都是一样操心的。”
这个二弟妹也真是的,老侯爷待谦哥儿好一些不是应该?谦哥儿是府里的嫡长孙,松哥儿跟柏哥儿不过是庶子嫡子罢了,能一样吗?就是三房的珏哥儿也比他们的身份高一些。至于薇姐儿,连她的谦哥儿都不能与之相比,她赵氏还想与之比肩,真是不知所谓。老侯爷已经很为他们筹谋了,居然还不知足,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这让许氏十分不满。
赵氏被大嫂劈头盖脸甩了一席话,脸上不由讪讪的,“是呀,老侯爷是难得的慈祥人,待儿孙们都可好了。”心中却腹诽:不就是弄了封举荐信请了个夫子吗?比起给谦哥儿跟薇姐儿的差得远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恼怒。
别的闺秀也不过是羡慕,或是嫉妒一下沈薇的好运气罢了,而沈雪则是赤裸裸的恼怒了。偏赵菲菲还一副天真娇憨的对她道:“表嫂,嘉慧郡主可真让人羡慕呀!你跟她是亲姐妹,有机会引荐给我认识好不好?”
沈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明知道她抢着沈薇的婚事嫁到永宁侯府,她们姐妹的关系怎么可能好呢,还让她引荐,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虽说是亲姐妹,可也是各自嫁了人的,人家平郡王府的门槛高着呢,表嫂我恐怕是没能耐替表妹引荐了。”沈雪直接就回绝了。
赵菲菲一脸失望,“不是说平郡王经常陪着嘉慧郡主回娘家的吗?到时表嫂也回去,带上我不就行了。”她仍是不死心地道。
永宁侯夫人郁氏也是心中一动,她瞧着娇俏可人的外甥女,觉得这真是一个好主意。那可是平郡王哎,晋王爷的亲子,圣上的侄子,还掌管着五城兵马司,若是菲菲入了他的眼,可富贵可是指日可期了。就算入不了平郡王的眼,能和嘉慧郡主交好,这也是好事呀!有嘉慧郡主带着菲菲出去交际,那些夫人还不得高看一眼?
想到这里郁氏道:“菲菲说的对,虽说都各自嫁了人,但姐妹间还是需要常走动的,守望相助才是正理。就这么定了,嘉慧郡主何时回忠武侯府,沈氏你也带着菲菲回去。”
沈雪似笑非笑地瞧向赵菲菲,“表妹这到底是想结识我姐姐,还是平郡王呢?”又把目光转向郁氏,“要攀附权贵,儿媳还真没那个本事,还请母亲另请高明吧。”扶着丫鬟的手扭着腰肢就回院子了。
把郁氏给气得呀,咳,就别提了。
赵菲菲乖巧地上前给她姨母顺气,“姨母不气,都怪菲菲,若不是菲菲想结识嘉慧郡主,表嫂也不会生气了。”
郁氏气哼哼地道:“不关你的事,你表嫂就不是个贤良的,哼,不过是仗着娘家势大,早知道她是这副德行,还不如——”她眼睛一闪,没有说下去。要说后悔她是早就后悔了的,谁知道那个乡下长大的丫头会有这么大的造化?
赵菲菲也是眸子一闪,面带犹豫地道:“姨母,若当初表哥娶得是那位嘉慧郡主就好了。听说那府里的老侯爷最疼她了,不然怎么会让她带走那么多的嫁妆呢。若是这么多的嫁妆都进了咱们府里该多好呀!以后表哥的仕途可就不愁了。”永宁侯府的事赵菲菲早就打听得清清楚楚,包括她表哥原先订亲对象是嘉慧郡主。
“谁说不是呢?还是咱们永宁侯府差了些运道。”郁氏一脸后悔地拍着大腿,什么永宁侯府的运道差,分明都是她作的好不好?都是她嫌弃人家沈薇配不上她优秀的儿子,上蹿下跳着把婚事给搅黄了。所以合该她修来沈雪这样的儿媳。
想想沈薇那十里红妆的嫁妆,郁氏的心都在滴血,到嘴边的肥肉就这么跑了,每每想起她就心疼地睡不着觉。
赵菲菲自然看到她姨母脸上的后悔,不由心中嗤笑,她才不希望嘉慧郡主嫁给表哥呢,姨母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表哥多喜欢那位嘉慧郡主的,表哥书房的暗格里藏着一幅画,上头画得就是嘉慧郡主。
还是现在这位表嫂好,她越嚣张越跋扈,自己的机会才越大不是?若是嘉慧郡主,都能把平郡王笼络住的人物能是没有手段的吗?而且表哥本就心仪她,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呢?
赵菲菲这么想了一番,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郁氏道:“姨母,表嫂嫁过来也有大半年了,还一直没有消息,表哥可是不小了。”很忧心的样子。
沈雪迟迟没有身孕,这也是郁氏所烦心的,“咳,谁让她的肚皮不争气呢,想当初你姨母我嫁进来不满三月就怀了你表哥,沈氏这般,真是急死个人来。”
郁氏对沈雪更不满了,你嚣张跋扈不把婆婆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好歹你给瑜儿生个子嗣呀,她倒好,都嫁过来大半年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成日里拈酸吃醋,把瑜儿身边把持地紧紧的,自个没本事怀,还不许瑜儿亲近别人。她若是一辈子不开怀,永宁侯府岂不是要绝嗣了?
赵菲菲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小声出主意道:“姨母,我瞧着表哥身边的那个添香不错,又细心又能干,对表哥还十分忠心,您看是不是提了她做个姨娘呀?”
“添香一直都是个妥贴的。”添香本就是从郁氏身边出去的,她把添香给儿子就是有这个意思的,“我倒是想,可你表嫂能同意?”
赵菲菲不以为然地道:“不过一个姨娘罢了,表嫂难道还容不下吗?再说了,长者赐不敢辞,您是做婆婆的,给儿子个服侍的人怎么了?表嫂再闹也不占理呀,就是忠武侯府也管不着这事呀。”
被外甥女这么一说,郁氏还真心动了,“嗯,是这么个理儿,还是菲菲你脑袋瓜子转得快。”郁氏赞道。
赵菲菲不好意思一笑,“姨母,人家还不是给您分忧解难吗?”好似多么无私似的。
满京城都在谈论平郡王惧内宠媳妇这件事,作为当事人的徐佑和沈薇,人家这夫妻俩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谁爱说谁说去,什么面子?能当饭吃?有里子得实惠就成了。
连苏先生当面打趣沈薇都不当一回事,两眼一翻道:“还能少块肉不成?”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了,她家大公子就乐意惧内,乐意宠着她,碍着谁了?不服气?来咬我呀!你敢吗?丫的分分钟钟抽死你。
很快大家便不谈论这事了,因为朝中又出了一件大事。
周御史不是奉旨去北方边关查安将军贪污军饷走私马匹的案子吗?一路上历经刺杀,在徐佑派出影卫的保护下终于抵达边关,现在传消息回来了。
雍宣帝足足把周御史的密折看了五遍,拍着桌子简直是怒发冲冠,“好,好,这一个个的可真是朕的好臣子!”
说安毅贪污军饷,经周御史明察暗访,那笔被贪污的军饷压根就没到北方边军中,半道上就被人截留了,真是好狗胆!
密折中还提到正在查走私马匹的事,既然贪污军饷是诬陷的,那走私马匹就更不可能是安毅所为了。
金銮殿上,雍宣帝直接就把周御史的折子扔了下来,一起扔下的还有周御史查到的证据,“查,刑部,户部,大理寺,都察院,全都给朕去查,朕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冤杀了朕的安大将军。”
雍宣帝不仅愤怒,还觉得憋屈,四年前,一个个的跟他说证据确凿,说安毅畏罪自杀。事实呢?
雍宣帝极少发这样大的火气,底下的众臣都战战兢兢。
安毅将军是被冤杀的,这事很快就传遍朝野上下。有雍宣帝的御令,四年前的案宗又被翻了出来,谁是主审,何人作证,谁是首告——全都一一翻了出来。
京城的平民百姓,稍微上了点年纪的全都在遥想当年,那个时候安小将军领兵出城,哎呦,银袍小将,骑在高头大马上,特精神,特气派,多好看的小伙啊!
转眼间就成白骨一具了,没想到居然是被冤杀的,咳,满门抄斩,连个子嗣都没能留下,可怜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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