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状况,我相信任何人都不敢判断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陈富生。我心里禁不住有些愤怒,心想由局长竟然跟我唱这一出,拿我当三岁小孩吗,我就这么容易打发?
莫非,陈富生真的已经不在了,而里面却是另有其人?由局长之所以带我这儿来,实际上是想暗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件事‘无中生有’就行了,替他严格保密?
众多的想象,在心中聚积。瞧着黑洞洞的屋子,听着里面那细微的生命动象,我真想站到由局长面前,冲他质问一番。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
由局长不失时机地说了句:小秦啊,赵秘书可不是来听一号喘气打呼噜来了。
秦副处长当然能明白由局长的暗示,凑到窗口处冲里面喊了起来:喂喂喂,别睡了别睡了!
秦副处长连喊了好几声,只听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类似于猪抢食拱圈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问了句:怎么,送夜宵来了?
我顿时一惊!这声音的确是陈富生的声音!
只是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这沧桑的声音后,我心里竟然产生了几分怜悯。曾经叱咤风云的陈先生,如今却落到了这步田地。这是他罪有应得,但是却引人联想。不过,虽然里面的声音跟陈富生极其相似,但我并不有完全确定里面的人就是陈富生。毕竟,这年头有很多极富模仿力的人,可以模仿很多人的声音。而且,依照现在的科技水平,由局长提前录制一些陈富生的声音作为敷衍,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我试着跟陈富生对话:陈先生,最近还好吧?
陈富生极其慵懒地说道:夜宵放进来就行,我得先睡好了再吃,谁也不要影响我睡觉。
我道:陈先生我是赵龙。
我以为这句话能刺激到他,谁想他仍然反应淡然:我管你是谁!
我一怔,扭头瞧了瞧秦副处长,秦副处长解释道:他最近啊,光认睡不认人。他不跟别人沟通。
我一皱眉:哦?变的这么快?
由局长又看出了我的怀疑,淡然一笑,冲秦副处长交待了一句:小秦把里面的灯打开一下,让赵秘书看看他以前的老板睡觉的样子,有多狼狈。
秦副团长面露难色:由局长,这,这不太合适吧?孙医生交待过………
由局长打断他的话:照做!
秦副团长极不情愿地按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开关,里面顿时有一丝微弱的光线射了出来。
透过小窗口往里看,果真见得屋子里亮堂了不少。虽说灯光仍然有些黯淡,但是足以让我看清里面的一切。小屋里和以往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动。只是那张床不知被谁搬到了墙角处,地面上有些污秽,墙壁上也沾染了不少污迹。想必是陈富生以此来表达抗议。我的目光最后才停留在那张小床上,熟悉的人,熟悉的身影,安静地躺在那张床上,胡子头发都好像很久没有梳理过。长长的头发和胡子,并没有掩饰住陈富生的面容,是他,的确是他!
只是他狼狈的样子,让我感到吃惊。他仍然穿着那件昂贵的风衣,只不过上面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床头处的那双价值上万的名贵皮鞋,上面布满了灰尘,已经没有了皮鞋的样子。
曾经纵横京城的陈富生陈先生,此时此刻,却俨然像是丐帮长老一般。他安祥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时地用脚丫子对着挠痒痒,半张开的嘴巴里面,是一排长了黄渍的牙齿。
也许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也许是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缓缓地站了起来,我不敢直视由局长的目光。我想此时此刻,我的表情一些很狼狈。
由局长笑说:看到了?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自己这一点头意味着什么。
但是事实的结果,与各种迹象极不吻合。因此即使是自己在亲眼见到陈富生之后,仍然有很多疑惑盘绕在心里,挥之不去。
而实际上,事实的真相,往往远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