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奥林匹斯的失败

    科尔基斯王国中的毒龙是神琦·玛格特罗伊德特地交予科尔基斯王埃厄忒斯用于保护国土的凶猛魔兽，与鳄鱼拥有相似形态的毒龙若是说弱点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无法抵抗优美乐曲带来的浓厚睡意。如果是完整的阿尔戈号船员配置中，拥有仅次于艺术之神阿波罗技艺的俄耳甫斯所弹奏的七弦琴在传说中正是将毒龙诱入沉眠，以至于金羊毛被阿尔戈号取走的关键人物。所以，从海怪克拉肯袭击时便被寻心有意识诱导其攻击俄耳甫斯，使得阿尔戈号缺少乐手的现在，伊阿宋一行人只剩下凭借个人武力击败毒龙以及其护卫军团的选择。

    后路以被龙牙兵与猛兽所阻隔，渴望肉食的嘶吼让半神们的脑海中只剩下绝望。在极度的恐惧与绝望刺激下，终于在阿尔戈号的队伍中有第一个精神失常的半神胡乱挥动着武器扑向毒龙，至于结果与扑火的飞蛾无甚差别，只不过和烧成灰烬的飞蛾相比，地上那滩血肉模糊的肉酱至少说明曾经有一位半神向毒龙发起了挑战。

    “可惜，最后奥林匹斯神系历经数十载所培养出的半神英雄，在生命的危机到来时选择了自暴自弃。如果他们在此刻仍然能保持理智应对袭来的敌人，或多或少是有可能突破包围圈。”

    石柱上雅典娜双目睁得溜圆，四肢胡乱扭动试图挣脱锁链的束缚。但得到的结果只有手腕与脚腕被粗糙但异常坚固的石柱磨得生疼，以及寻心与神琦二人从不远处射来的漠视目光。

    “别想着挣脱了，你身后的石柱是经过神琦小姐强化多年的产物。让宙斯拿着奥林匹斯神系最富有盛名的神器——雷霆至此，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将你从中救出。更不用提现在雅典娜你神力几近完全失去，甚至连那些半神都远远不及。”

    虽然内心中十分不甘，但寻心所言皆为事实，即便是人们传颂的智慧女神此时对奥林匹斯谋划多年的信仰扩张计划即将失败也无力回天，从眼眶中满溢而出的泪水并非透明，而是充斥愤恨与憎恶的鲜红色彩。明明是超越了神代时期的精巧谋划，为了完成这一扭转局势的阿尔戈号行动雅典娜付出了常人连想象都是奢侈的代价才将计划推行到最终阶段。但结果别说是对信仰进行扩张，集合奥林匹斯大部分精力的阿尔戈号行动的失败，无疑会让本来处于劣势的信仰再度下滑。

    “啊嘞嘞。。。小雅典娜现在的模样不好看了，明明之前是让人感到英气的女神，现在和外边的恶魔几乎没什么分别。。。”

    神琦目睹可以说是自己后辈的女神从神明逐渐向恶魔转变的模样，略带感伤地叹息着智慧女神的变质。或许现在被强烈的怒意与憎恨侵蚀的雅典娜依靠长年以来积攒的信仰还能算作是神明的一份子，但那副不详的姿态恐怕不会被高傲的奥林匹斯神系继续接纳。

    “神明和妖魔之间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人类的精神构筑了他们的意识与形体，将神魔的身份赋予精神生命体。但这不代表诞生之初作为神明而存在，直至死亡的一刻依然是神明。据我所知，在世界树神系起源之际，霜巨人是被人类当成神灵祭拜。但在巨人族与阿萨神族的交战中落败后，经过阿萨神族长年以来的宣传导致信仰转变为恐惧，巨人族现在彻底被魔化成危害世间稳定的魔物，不再拥有过去身为神明的辉光。至于雅典娜现在的情况和巨人族有些不同。。。”

    雅典娜对寻心以及神琦的恨意与憎恶让她渴求毁灭二人的力量，由精神生命体产生的强烈恶感与人类产生的过多负面情绪之间发生了共鸣。不断汇聚于其身躯的恐惧，憎恨，贪欲，恶意让构成神明的信仰掺入了异物。随着人类的阴暗面逐渐在雅典娜的躯体上得到体现，神明的姿态扭曲犹如凶残的魔鬼，破坏人类思维的毒素化为瘴气缠绕在智慧女神的体表。洁白的肌肤被蛇鳞所替代，恶臭腐败的脓血缓慢从体表滴落，用不了多少时间让奥林匹斯神系的人类憧憬与崇拜的智慧女神便要化身为象征疫病与破坏的魔神。

    极光般璀璨的魔力束刺入了雅典娜的心脏，神琦的眼中虽透出不舍与惋惜，但手中闪耀的魔法阵却随着魔力的注入更为凝实。魔力所化的利剑破坏的不只是雅典娜的心脏，作为这颗星球上神明的核心，信仰聚集后形成的智慧女神与战争之神的神格在一瞬间被彻底粉碎。

    “至少，给你留下神明最后的尊严，雅典娜。。。现在的你是作为守护人类与壮大神系的主神而死去，并非是以恶兽之身被我所讨伐。”

    将魔力收束固化成高热的柱状长剑，紫与白交织而成的光剑从雅典娜体内拔出的一刻，雅典娜犹如失去动力的机械人挂在锁链之上。信仰与恐惧随着雅典娜的死亡消散，失去神格以及人类精神的补充，奥林匹斯智慧女神的肉身开始淡化，直至锁链松垮地落在石柱，金属与岩石碰撞的清脆声响在空旷的神殿内回荡。

    “告一段落了啊。。。奥林匹斯谋划多年的阿尔戈号行动。。。”

    目睹雅典娜消散的全过程，寻心走上前拾起散落在地的人形石雕碎片。雅典娜最初的姿态正是这不起眼却寄托人类愿望的石块，亦是智慧女神雅典娜的神格真相。手掌轻轻用力握紧，失去神力护佑的石像碎片重新成为细碎的粉尘，伴随着寻心松手甩落的动作回归大地。

    “既然雅典娜已经死去，阿尔戈号行动宣告失败，那么还请天田先生您遵守诺言，确保科尔基斯王国不会在奥林匹斯的怒火中化为灰烬。”

    亲自手刃雅典娜后的神琦精神状态仍然有些许不稳定，不过眼下神琦更加在意自己曾守护的王国不会被奥林匹斯愤怒的众神所迁怒。而寻心对神琦的请求则是微微一笑，抬手在神琦面前打开了显示另一个神系现状的光屏。

    “迁怒科尔基斯王国？那也要奥林匹斯神系能够抽出人手才能办到。不过，此时奥林匹斯神系需要担心的是，他们能不能抵御来自世界树神系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