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十八的她用手中的利剑刺入顾时引的胸膛,顾时引的唇角流淌着鲜血,一笑怅惘,“你要杀我?”
十八的她略是迟疑了一下,就去长案上拿了白象符逃走。
暗卫们得知有刺客,悉数出动,想要过去擒拿。
“让她走!”顾时引大喝一声,面色苍白。
顾准过来,给他包扎伤口,只听顾时引自责道:“三年前,本王回金陵城,准备跟她提亲的时候,她已经另嫁他人。”
“本王以为从此以后,她就会幸福下去,所以,本王对金陵城不再有何留恋,一连几年,都在日月山这边,一心平定叛乱。”
“没想到,今日她竟会以那副模样,出现在这里。”
“若是早知如此,本王就不该离开金陵那么久。”
顾准喑哑着嗓子道:“王爷,明日还要对战敌军,可你的伤……”
“明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么点伤不碍事。”顾时引抚住心口,潋滟凤眸里透露出的光,如死一般沉寂。
冯兮和听着,一颗晶莹的泪珠落下,顾时引当时应该被她伤透了心。
她看着顾时引身负重伤,连夜调兵,赶往战场,应对敌军的来犯。
耳畔号角声长鸣,冯兮和别开眸子,开始去追着十八的她。
十八岁的她,满心欢喜地跑出军营。
云长依身披白色貂裘,朝她走来,温柔地笑着。
十八岁的她兴奋地喊道:“大表姐,我拿到白象符了。”
“好,交给我吧,我帮你给二皇子。”云长依说道。
尽管在毒宗饱受了三年折磨,可十八岁的她对云长依仍旧没有一丝的怀疑,不假思索地把白象符交过去。
然而,下一瞬,周围蓦地涌出大批手持弓箭的士卒,将她团团包围。
云长依的目光变得冰冷,数道箭矢朝十八岁的她袭来,箭雨来的猝不及防,她无法招架。
在晕倒在血泊中之前,一辆青帷布马车缓缓驶来,如谪仙的男子掀开帷帘。
十八岁的她见到马车里的男子,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气若游丝,“二皇子殿下,兮和答应你的事,做到了……”
话一说完,人已是晕死过去。
那时,顾锦城已经成功地排挤掉其他几位皇子,当上了太子。
而顾锦城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后,就对云长依说道:“她那个赶来营救的哥哥已经中了本宫数箭,成了废人,他和这个女人,都交给你处置了。”
“是。”云长依浅笑盈盈,而后,她对数名士卒吩咐道:“有了白象符,就可以进入九曲玲珑塔。”
“你们把这个贱人关进塔内,等她醒来后,告诉她,是裕王爷命人放箭伤的她,至于冯君尧,也是倒在裕王爷的箭下。清楚了么?”
说着,云长依的眼中透出诡秘的光,她喃喃叹道:“冯兮和,我不仅要你到死都不知道,当年,你在日月山遇到的人是裕王爷,还要你死后,也得恨得他!”
冯兮和的眸中尽是愤然和歉疚,原来,前世,冯君尧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跟顾时引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她今生,竟因此事,平白怨恨了顾时引那么久。
雪花一片片地落于她的肩头,冯兮和的心口一窒,只觉一颗心痛的厉害。
眼前的景象一变再变,最后,她重新看到被关押在玲珑塔中,临死前的自己。
入目的是满眼的殷红,血液在蜿蜒流淌。
临死前的她已然得知了云长依和顾锦城的真面目,心怀滔天的恨意。
而不消多时,这座巍峨耸立的高塔一下子寂静下来,她看到身着一袭红袍的男子在一步步地走到她的身边。
“对不起,兮和,本王又来晚了……”他自言自语道。
面上带了风沙,衣袍上染了鲜血,战甲被他丢掷到一边,他显然是得知她的遭遇后,从战场上匆匆赶来。
这一回,冯兮和看的很清楚,那名男子赫然是顾时引无疑。
顾时引面色煞白,他握住她的手,声音宛若天籁,“若有来生,你当如何?”
她来不及回答,就已断了气。
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在高塔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顾时引抱紧她的尸首,替她拭去衣裳上的血渍。
无论身边的人怎么劝,他都不愿松手。
良久,他眼含柔情地低语道:“本王记得,妙僧预言过,本王和顾锦沅都有帝王命格。”
“现在,顾锦沅已经毒发身亡,本王会是宁国下一任帝王。”
“本王这就去找妙僧,用帝王命格做交换,只要能让你活过来。”
他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复又叹息道:“兮和,今日你既是穿了嫁衣,本王就当你是为了本王而穿。”
“从此以后,你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本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