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刘家暗杀朝廷官员的那些证据如今都在你手里?”顾长歌眼神深思。
秦之衍淡淡点了点头道了声“嗯”。
原本在少主出征之前他没能照刘熙桥的意思将之暗杀便已经引起了刘家很大的不满,他也没再对留在刘家抱有太大的希望,反正那个时候叶清容也快要回来了,区区一个刘家,情报司还不放在眼里,想查什么消息也用不着他的暗杀阁,他本来也准备当夜便离开的,谁料在他走之前,刘熙桥突然派人来跟他说要给他个机会将功补过。
对于“将功补过”这一说,秦之衍嗤之以鼻,却接下了和刘家的这个交易——做刘家暗中的一把刀,指谁杀谁。
单看刘熙桥和他那个没出息的儿子就能知道,刘家的人大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派秦之衍去杀的那些人里面,虽然有些确实该死,秦之衍也毫不留情地一刀毙命,但对某些经情报司查证过的好人,他也不能随便下手,只一句任务失败回来应付刘熙桥,饶是刘熙桥气得吹胡子瞪眼,也拿他没办法。
“有刘家的把柄在手,倒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王鑫道,“阿业,这东西对你有用。”
确实有用,以后同朝为官,刘熙桥那老东西但凡明面上想为难她,也得掂量掂量她握在手里的这些证据,至于暗地里刘家想做什么,顾长歌淡定地表示,不服来战。
想来暗的,指不定鹿死谁手。
“既然如此,那之衍便继续留在刘家,没问题吧?”顾长歌唇角一抹笑意淡淡,让人看着,却觉得有些凉,“我等会儿还要去皇宫赴宴,说不定还能会一会某些人。其他人,还有什么事没说的要趁现在快些说吗?”
众人纷纷摇头,该说的他们都已经说的,他们各司其职,别的就只能看少主怎么处理了。
顾长歌微笑,端坐不动。
等她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已经是晚宴时候了。
庆功宴照例设在太和殿,上次设宴还是武举宴会时这里染了血,不过也没人在意,毕竟偌大的一个皇宫里,哪里能免去沾上点儿血?
褪去军装铠甲换上一身水青色琉璃长袍的顾长歌脸还是那张脸,大抵真的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莫名让人觉得颜值上升了不止一个层面,一路走来招了不少娇羞不胜小宫女的红脸,端一看,那也是个清秀挺拔玉树临风的少年英雄。
只不过这玉树临风的少年在半路遇上某个一夜之间凭借风华绝代的脸和气度风靡了大半个皇宫的御医时,还是被秒杀了。
向来以自家君临天下的皇帝陛下一枝独秀的北齐皇宫终于迎来了它具有跨时代意义的“两姝双绝”的场面。
用春心荡漾宫女们的话来说,这是一场高冷vs温润的绝世较量。
苏离眼波漾漾,像一湾携了落花的流水,悠悠向顾长歌徜徉而去。
顾长歌决绝挥手,对某人及其闷骚的笑表示不屑,她拒绝跟这招摇过市的狐狸同行。
可狐狸不同意,硬是快步跟上了前面躲他跟躲仇人似的顾大将军。
“昨夜还靠我怀里一声不吭的占了我大半夜便宜,今晚就翻脸不认人了。”苏离靠在他耳边叹一口气,轻叹的气息吹着她耳边细碎的发簌簌而起,挠着她的耳垂,而后煞有介事地道,“唉,人心不古啊。”
顾长歌耳垂上的粉红有蔓延到脸上的趋势,她发现最近对上苏离,她越来越有一种力不从心要压不住这死狐狸的感觉,哪次不是她落了下风?
想了好一阵,她终于还是把这归咎于某人越来越厚的脸皮上。
两人并肩朝太和殿方向走去,前面有引路的宫女太监半垂首恭恭敬敬地走着。
“好好走你的路吧。”顾长歌斜睨他一眼,“黎大御医。”
苏离微笑,对某人破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宛若未闻,眼中神光如酒,宫灯映照下馥郁流熏。
顾长歌越发看他这狐狸笑不顺眼,这人哪次从她这占了便宜不是这么笑的?
闷骚,奸诈,gay里gay气!
她宫灯照过来稍显朦胧的光里眼珠黑的莹润,滴溜溜转了一圈,挑眉笑道:“不知黎兄对你这封赏怎么看?六品护军到四品御医,这可是皇恩浩荡呢!”
尤其在“皇恩浩荡”这几个字上重重咬字,语调婉转飘忽。
苏离哪里不知道这是顾长歌在调侃他,又想起这几天宫醉时不时朝自己和百里荣晨看过来的暧昧不可说的眼神,忍不住要拿手屈指去敲一敲顾长歌的脑袋。
这个动作来得突然,却带了玩闹和宠溺的意味,顾长歌下意识的去挡,顺手握住苏离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
温润的触感在两人相触的地方蔓延开来,两人心头皆是一跳。
苏离勾唇,光影梦魅下笑容也添了一分难得的邪魅,被攥在顾长歌微湿温软的掌心里的手指轻轻一动,顾长歌触了电一样的松手,却在那一瞬间被苏离勾了勾。
顾长歌掌心一痒,忙抽回手来。
苏离见好就收,换了副语气严肃道:“百里荣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嗯?”
“在东海的时候,我们两个碰了面。”苏离道,“还打了一架。”
顾长歌一愣,许是没想到苏离这一趟东海之行竟然还会遇上百里荣晨,不过两人武功虽不出同源,但应该也是平分秋色,谁也占不到谁便宜的那种。
“怎么打起来的?”两人以前压根没接触过,顾长歌没想到他们两人还会有利益纠葛之类的,又或者会在东海那个地方出手暴露自己。
苏离两眼一眯,像是又有什么坏点子,“为了......一个女人。”
“哟!”顾长歌递过去个眼神——长本事了这是。
这反应跟世子爷心里的预想有点不大一样,但依旧打消不了他不遗余力抹黑百里荣晨的决心。
“自然是百里荣晨为了一个女人先对我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