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中国传统的红色中融入了更多的西洋元素，整个系列多为正红、枣红色礼服，通过绉纱的层叠带出设计感，展现出中西方元素的完美融合，相信歌迪亚女士一定会很欣赏的。”

    说完，她见陈亦度没反应，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

    蒂凡尼问：“解决了董事会的事，又抱得美人归，怎么你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陈亦度问：“如果让你在感情和事业上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她纳闷了：“你这弯拐得有点大吧？而且我好像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困扰吧。”

    陈亦度说：“纯粹是个假设。”

    蒂凡尼一脸纠结，想了想犹豫地说：“我选爱情，但我的事业也挺重要的。为什么要二选一，不能两个都选呢？像我这样充满了创作欲望的天生设计师，要是一辈子不能设计衣服，简直就是活受罪啊，到头来一定会郁闷致死吧。还有，如果我不当设计师了，里奥还会像现在一样爱我吗？”

    陈亦度轻轻叹气：“我明白了。”

    他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拿出手机，开始给厉薇薇发微信。

    蒂凡尼看着陈亦度的背影，一副不明白的表情。

    元旦前夕，街上被彩灯布置得颇有节日气氛。

    厉薇薇等在彩灯下，看见陈亦度远远地走来，她兴奋地挥手，激动地喊：“阿度！”

    陈亦度看着她，面色凝重，不知该如何开口。

    厉薇薇嗔怒说：“中午为什么放我鸽子？算了，看在我那么喜欢你的分上，不用解释，我原谅你了！”

    她把保温饭盒里的蛋包饭递给陈亦度：“今年最后一个蛋包饭被我买了，这可是陈亦度厉薇薇恋爱纪念版。我帮你热好了，快吃吧。”

    陈亦度伸手去接过饭盒，低着头不敢看厉薇薇，突然说：“薇薇，我们两个就到此为止吧。”

    厉薇薇愣住了：“什么意思？今年最后一天跟我开这种玩笑吗？这一点也不好笑！”

    他说：“我没开玩笑，分手吧。薇薇，我是很爱你，但我爱的是五年前的你，不是站在我面前的你。现在的你，只是暂时失去记忆而已。”

    厉薇薇忍不住落泪，急切地说：“如果你不想让我恢复记忆，那我就一辈子失忆好了。”

    陈亦度摇头：“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你迟早会恢复记忆，变回原来的你。如果有一天你找回了过去的记忆，恐怕会更恨我，而我将会再次失去你。其实说到底我们都被假象蒙蔽了双眼，我们彼此爱上的只是我们的那颗初心而已。”

    看着厉薇薇泪流满面，他又说：“薇薇，放手吧。一切都变了，不仅是你，我也不是五年前的样子，我们周围的人、周围的事都已经面目全非。五年前就没有结果的事，五年后再重来一次，只会挖开彼此心里的伤疤，让彼此血肉模糊地再痛彻心扉一次而已。”

    她哭着质问陈亦度：“这就是你给我的回应吗？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努力地想要向彼此靠近，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放弃？”

    “对不起，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自信能给你幸福。薇薇，就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分开吧，不要把悲伤带到新的一年。”

    说完，他把饭盒还给厉薇薇，狠心离开。

    厉薇薇捧着饭盒，在原地放声大哭。

    晚上，心事重重的陈亦度不想回家，于是约莫凡在搏击馆里一起练搏击。

    陈亦度明显不在状态，几次三番被打倒在地，却又一次次艰难地爬起来，继续跟莫凡对战。

    看他爬起来摆出姿势还要继续进攻，莫凡说：“行了，休战吧，你今天根本不在状态。”

    “再陪我练一会儿。”陈亦度说着，继续出拳。

    莫凡皱眉看着他，接着狠狠出拳，把人打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你今天就像个憋了一肚子气却毫无战术的毛头小子，甚至都不配做个对手，让我毫无兴趣。”

    想到陈亦度狠心离开的背影，厉薇薇独自一人到公园里发泄般地一边哭一边跑，一圈又一圈，跑得已经气喘吁吁。

    突然她踩到一块石头，差点摔倒。

    这时一只手扶住了她，厉薇薇看见霍骁一脸心痛地看着自己。

    “我看你上午没来，电话又不接，担心你会出什么事。”

    厉薇薇冷漠地甩开他的手，又要朝前跑去，被霍骁拦住了：“薇薇，跟我回去吧，天这么冷，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

    她倔强地说：“我生不生病不用你管！”

    说完，厉薇薇继续跑，霍骁默默跟在她身后陪跑。

    等她再也跑不动了，霍骁拉着她坐到一边的长椅上，看着她满脸痛苦。

    霍骁心痛地说：“放手吧，薇薇。你之所以会爱上陈亦度，完全是因为你失去了七年的记忆。无论重来几次，你们之间的结局也不可能会改变。”

    厉薇薇难过地喃喃说：“为什么我失忆了，却还是忘不掉？为什么我已经筋疲力尽，心里却还那么痛？”

    霍骁劝她：“薇薇，我不希望你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过去的错误。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即使你误解我，我也想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厉薇薇抬头，重新审视眼前的他。

    霍骁摘下自己的围巾，细心地给她围上：“你的烦恼，你的悲伤，请通通交给我。答应我，别再一个人难过，好吗？”

    厉薇薇看着他，默默流泪，霍骁伸手轻轻为她拭去眼泪。

    蒂凡尼和里奥知道了陈亦度跟厉薇薇分手的事，都是义愤填膺。

    里奥特地去找陈亦度质问，却是惹出一肚子的火：“什么态度，这个陈世美，我骂得口干舌燥，他就一句无可奉告。”

    蒂凡尼纳闷了：“前几天明明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子不知怎么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等等，他昨天好像跟我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他问我如果事业和爱情只能二选一，我会选哪一个。”

    里奥琢磨说：“莫非他遇到了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跟薇薇分手的？”

    曹钟推门走进蒂凡尼的办公室，早就埋伏在门边的里奥顺手把门反锁住。

    曹钟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里奥，蒂凡尼瞪着他问：“说，陈亦度和厉薇薇到底为什么分手？”

    曹钟答：“这是人家的隐私，我哪里知道。”

    里奥掏出手机：“对了，我手机里还有上次你跟女模特莎莎勾肩搭背的合影，我应该发给小苏菲看看的。”

    曹钟急了：“里奥哥哥，饶命啊！其实，我是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但昨天一早陈总叫我送他去街心公园见了霍骁，回来之后陈总整个人都突然不好了，不知道他们都谈了什么。”

    蒂凡尼和里奥对了一下眼色，心里大概有数了。

    蒂凡尼说：“不用查了，肯定是霍骁这个搅屎棍干的好事。”

    里奥点头：“这个霍骁是有前科的，上次就用董事会的事威胁过薇薇。没想到这次他又故技重演，去威胁陈亦度。”

    蒂凡尼沉吟说：“爱情和事业二选一？他应该是用厉薇薇失忆的事情去威胁陈亦度跟厉薇薇分手！”

    里奥怒了：“亏他长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个衣冠禽兽！堂堂一个总经理，竟然也会使这种流氓招数！”

    陈亦度独自一人站在天台，表情痛苦地凝望着楼下的车流。

    蒂凡尼从陈亦度身后走了上来：“我都知道了，是霍骁做的，他用厉薇薇失忆的事威胁你，对不对？”

    陈亦度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蒂凡尼问：“所以你就乖乖地听命于霍骁，跟厉薇薇分手了？你以为你这样做，厉薇薇真的会快乐吗？”

    陈亦度叹气：“我别无选择。”

    蒂凡尼说：“别把你自己的逻辑强加给她，你问过她的感受吗？我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的选择只会让她更痛苦。”

    陈亦度有些激动地说：“那我还能怎么样？继续跟她在一起，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身败名裂，成为时尚界的笑柄？那样她就会快乐吗？”

    蒂凡尼听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玲珑设计部里，厉薇薇正和老万一起对着模特身上的衣服商量修改意见。

    霍锐勇拿着一份文件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把文件往桌上一摔：“厉薇薇，这是这个星期客户投诉的记录，整整十几页纸啊，开创了玲珑的新纪录了，你自己好好看看，我简直被你气出内伤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全场气氛紧张，众人都愣愣地看着厉薇薇。

    她张口要解释，霍骁却率先上前插话：“勇总，没必要解释了，不管我们怎么提升产品品质，总会存在着极个别的不理性客户。我们不能为了一个‘奇葩’客户，就来给我们的设计总监开批斗大会。”

    霍锐勇瞪着他：“霍总，你这是赤裸裸的包庇。”

    霍骁说：“不是包庇，我是厉总的上级，这次的事由我来承担全部责任。按照公司的规定，这个月我主动扣掉百分之五十的工资作为处罚，检讨报告明天会出现在公司的公示栏里，这样可以了吗？”

    “成交！”霍锐勇被堵得再也挑不出错来，转身离开。

    众人顿时赞叹：“霍总真是超级大暖男，绝世好老公。”

    “我们厉总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厉薇薇看着霍骁，表情尴尬，一言不发，转身悄悄去了天台。

    霍骁没多久也上来了，把一杯姜茶递给她：“上午一直待在户外，肯定受了寒，喝杯姜茶暖暖胃吧。”

    厉薇薇看着他，迟疑片刻，还是接过了杯子。

    霍骁说：“薇薇，之前的事，对不起。”

    厉薇薇叹气：“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任性的时候，会捉弄你，郁闷的时候，会冲你乱发脾气，但你从来没那样对过我。”

    他躲开厉薇薇的目光：“对不起，的确是我一时心急，乱了方寸，做得太过分了。”

    厉薇薇苦笑：“原来你能对我过分到这种程度。”

    霍骁歉意地说：“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没法原谅我，没关系，反正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地向你赎罪。”

    厉薇薇看着远方，表情痛苦，一言不发。

    霍骁提议：“今晚烤串摊我先自罚二十个大腰子作为我赎罪生涯的序幕，如何？”

    此时，欧秘书过来了：“霍总，新远集团的马总已经在会议室等你了。”

    “薇薇，今晚不见不散。”

    说完，霍骁跟着欧秘书离开了。

    这时候手机发出一声提示音，原来是里奥给厉薇薇发来了微信：“有急事，半小时后在萍水街见。”

    厉薇薇赶到约定的地方，里奥把霍骁威胁陈亦度的事告诉了她。

    厉薇薇满脸震惊，顿时愣住了。

    里奥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别吓唬我，虽然这个消息是有点刺激，但你不至于被吓傻吧？”

    厉薇薇问：“你怎么知道的？”

    里奥答：“虽然不是霍骁亲口承认的，但目前我所掌握的证据都指向霍骁。我敢打包票，这件事除了他去威胁陈亦度，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厉薇薇突然站起来，径直离开。

    她来到烤串摊，霍骁笑着招手，指着一桌子的大腰子：“看好了啊，专门为我自己点的大腰子。”

    霍骁当着厉薇薇的面，开始忍着恶心吃大腰子，没吃几口就赶紧抓起一边的水猛喝几口，不停地拍胸口。

    厉薇薇一直面无表情地坐着看他。

    霍骁看看她的表情问：“怎么，看我这么狼狈，还不解气？”

    厉薇薇冷笑：“你的演技可真好。”

    霍骁一愣：“什么意思？”

    她说：“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自认为很了解你，但没想到我其实一直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误解你。”

    霍骁还想打马虎眼：“你怎么会误解我？不是总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厉薇薇打断他，努力控制情绪：“我已经知道了陈亦度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是你用我失忆的事去威胁他。”

    他心中一惊，苍白地解释说：“薇薇，我这么做只是想让陈亦度离开你，并不是真的想伤害你。”

    厉薇薇失望地说：“你承认了？我来之前心里还有期待，希望这是个误会，希望你没那么做过。”

    霍骁说：“我不想失去你，也绝不能失去你。”

    厉薇薇再也抑制不住愤怒：“从你做出这个决定的那刻起，你已经失去了我。原来那个真正变得面目全非的人是你！霍骁，你怎么会变得这么龌龊！”

    霍骁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

    厉薇薇冷笑：“因为太爱我，所以才不惜以毁掉我来威胁陈亦度。因为太爱我，才一次次地试图从我身边夺走我最爱的人。你不是我认识的霍骁，你是个魔鬼。”

    霍骁上前去拉她：“薇薇，你冷静一点！”

    “面对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你叫我怎么冷静？”

    厉薇薇试图挣扎，霍骁却拉着她不肯放手，气急了的她伸手给了霍骁一巴掌。

    霍骁终于松开了厉薇薇，痛苦地捂着自己被她打了的脸。

    “过去的日子，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你对我和陈亦度做的事，我一辈子也无法原谅。我们二十六年的情谊，今天一刀两断！”

    厉薇薇说完转身跑开，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钻进车里离开。

    霍骁看着开走的车，跟在后面追，不死心地喊着：“薇薇！薇薇！”

    车上，厉薇薇听着霍骁喊自己，忍不住哭起来，回想着以前霍骁对自己好的一幕幕场景，心里更加难受。

    霍骁无奈地看着出租车载着厉薇薇远去，只得放弃追逐，一脸痛苦绝望的表情。

    厉薇薇回去后在家里哭得不能自已，里奥不停劝着，感觉头都要大了。

    里奥不忍心地说：“薇薇，陈亦度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眼下这种情况你们俩分手是唯一的办法，你还是暂时和他保持距离吧。”

    她目露凶光，气愤地说：“他为我好？他怎么不问问我同不同意？不管是霍骁还是陈亦度，都太小瞧我厉薇薇了！”

    里奥大惊：“你想干什么？”

    厉薇薇擦干眼泪，似乎已经有了主意。